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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
庄廉无端遭受牵连,脸绿得跟园子里的苍翠枝叶一个颜色。
无妄之灾,说的大概就是这个了。
唐娴则因为这话瞬间接受了新身份。庄廉被云停推到她这边来了,不错。
唐娴眼中含泪,喊道:“舅舅。”
庄廉眉毛纠在一块,心中千难万难地挣扎后,勉强开口:“……哎。”
身份的事情粗略得到一致认可,指认的事不急,反正遭罪的不是她唐娴,眼下还差最后一件事情需要确认。
唐娴慎重问:“所以我叫什么名字?”
庄廉哪里知道她叫什么,她在府中待了近十日,自身相关的事情一个字都没说。
她不说,云停的没人告知她,这双方都还不知道彼此的姓名。
庄廉心中正想着给她取个什么名字,云停已经开口:“装失忆。”
唐娴:“……”
庄廉:“……”
两人脸上是如出一辙的菜色。
都按照他编的故事来演了,还要拆台?这戏演不下去了!
“诗意!诗情画意的诗意!”
庄廉极力挽救,高声呼喊,“舅舅我叫庄廉,你叫庄诗意。”
唐娴:“……嗯……”
情郎
换了名字和身份,唐娴的地位没半点改变,照旧被人看守着,也仍要被迫去指认孟公子。
唯一的好处,大概是能理直气壮地问出想知道的事,比如这反贼的姓名和来历。
“可以自己看。”
庄廉回答道。
唐娴首次得以踏出府门,回首仰望,见府门上的牌匾空空如也,一个字都没有。
她道:“空的。”
庄廉道:“那便是了,公子不愿被打扰。”
言下之意便是他家公子身份不一般,一旦曝光,登门拜访之人将络绎不绝,会扰了府邸的清净。
这点的确没错,唐娴住了半个月,就没听府中有过喧哗,大多时候,处处都静悄悄的,让唐娴误以为她可以悄无声息地溜走。
然而付诸行动后,才发觉府中处处是侍卫,森严程度不比皇陵差。
但这话还能有另一种理解。
唐娴问:“他就那么见不得光吗?”
庄廉:“……”
庄廉拿出长辈口吻训斥道:“怎么可以这样说你表哥?”
他说得还算正常,传入唐娴耳中,却让她生生打了个寒颤。
唐娴曾经有过舅舅的,是外祖家三代单传的男丁,抢过唐夫人的首饰,骂过她死丫头,在唐娴七岁那年成功以一己之力把外祖家拖垮,如今全家人远在塞外。
在唐娴脑子里,舅舅,等同于废物,绝不会、也没有资格用长辈的姿态来教训她的。
“当初若非我觅到了好差事,你娘哪有机会嫁给公子的表姑的表弟,这是高嫁,否则你哪能有资格唤公子一声表哥?”
庄廉倒是对新身份适应得极快,故事编的很是流畅,喋喋不休道,“你表哥看着气性大,实际上性情好着呢。再说了,现在是咱们欠他的,你就多忍忍,对他恭敬些,好不好?舅舅还能害你不成?”
唐娴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双方心知肚明的假身份,编那么多无谓背景做什么?
她等庄廉絮叨完了,小心地与他确认:“他……我表哥……咳,他性情好?”
口若悬河的庄廉停顿了下,而后轻轻“嗯”
了一声,违心地点了头。
唐娴眼睛微眯,无声地用眼神谴责着庄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