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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群洲转过椅子,和满玉面对面,说起了自己的故事版本。
那天晚上他刚洗完澡,就被舅舅打出去买箱啤酒。想着楼下福利社就有的卖,他直接踩着拖鞋下楼了。
到了福利社,福利社的阿姨正在清点货物。听他说要买一整箱啤酒,手便指向了门外,让他自己去对面仓库搬一箱过来。蔡群洲看了眼空荡荡的货架,只好认命,大步往仓库走去。
仓库在食堂最前端的位置,隔壁有两间乒乓球室。他和满玉经常过来打球,偶尔见过阿姨拉着板车到这边取货。看着空荡荡的兵乓球室,蔡群洲回想着上一次打球的时间和场景。
快要走到仓库门前时,他感觉左脚踩上了什么软乎乎的东西。他低头一看,吓得直接倒退了好几步。
那一团还冒着热气的棕色稠状物上,正正好好地镶嵌着他的鞋印。
这东西,说不准是哪个穿着开裆裤的小孩留下的,也可能是闹肚子的小猫小狗路过的痕迹。除了令他难以直视的粘稠物,那扑面而来的浓重气味,直接把蔡群洲的怒火给点着了。
环视四周,他有些庆幸这地方靠近食堂。因为食堂后面的小巷里,装了一排洗碗池。他单凭一条腿走路,跳几步就歇一会儿。没几分钟,就蹦到了水池前。
水池最外侧的水龙头上,绑着一条有些干瘪的塑胶水管。
蔡群洲将拖鞋踢掉,站远了些,才捏着水管对拖鞋一顿猛冲。鞋子冲干净了还不解气,又拽起裤腿,把小腿往下的部分都冲洗了好几遍。确定异味消散,蔡群洲长舒了一口气。
正当他准备回头去搬啤酒箱时,斜对面的食堂办公室里,传出了阵阵惊呼声。
今天既没有在食堂大厅举办舞会,也没有在食堂外侧的白墙上放映电影,现在更不是吃饭的时间。无论怎么看,此时的食堂都不该有人的。
惊呼声、嬉笑声此起彼伏,又有人提醒说要注意音量。那从未见过被放下来的窗帘,此刻紧紧地贴着窗户。窗户并没有关严,里面断断续续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那叫声尖锐又奇怪,惹得男人们一阵嬉笑。
蔡群洲有些好奇,贴着墙根走近了些。巷子里忽然起了一阵凉风,如舞台幕布般的深红色窗帘被吹开,蔡群洲看见了室内的场景。
房间的中央摆着一台彩色电视,电视上放映着令蔡群洲难以忘却的画面。
一个穿着红色紧身皮衣的女人,正在被鞭子抽打。屏幕前围坐着一群穿着蓝色工装的男人,他们脸上映着电视屏幕的光。一个个伸长了脖子,仿佛要钻进电视。
靠近窗边的人,注意到了被风吹动的窗帘,立马起身准备将窗户关上。
蔡群洲还陷入在巨大冲击中难以回神,根本来不及回避。他站在原地,和走到窗边的男人直接对视上了。两人都在对方的脸上看见了惊慌失措,又在下一秒都做出了回避的动作。
蔡群洲快步走入了那人的视线盲区,耳边响起交谈声。
“怎么了?快把窗关上啊。”
“刚刚有个小孩在窗外呢,不知道看见没有。”
“男孩女孩?多大?谁家的?”
“不知道,个儿挺高的,是个男孩。”
“不认识就不重要。你怎么没问问,要不要进来一起看?哈哈。”
“少说废话了,声音调小点,别被现了。”
“知道了,知道了。”
……
这一段经历,蔡群洲没有完整地讲述出来。他只是说成亲眼看见张常爸爸和厂长,坐在食堂办公室里一起看电视。
满玉有些不解,“刘叔叔平时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原来他也会和员工玩在一起啊?我以为他一直都不把员工叔叔放在眼里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