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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起解冷笑对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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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页(第1页)

天很蓝,很清透,一丝云也无。

美丽如幸福,遥远如幸福。

千越想。

地上,有小蚂蚁怡然地搬运着吃食。即便是蝼蚁,也向往着平安吧?

千越想。

然后,就看见一双脚,在他面前停住了。有人蹲下身来,是以诚。

以诚说,“傻子,你在这儿干什么哪?真的想喝西北风。”

千越抬头看着他平静亲切的面孔,想问,却又不敢,怕一开口,有什么就要被打破了。

以诚揉揉他的头发道,“越越,别怕,没事了。真的。”

千越微笑着问,“真的?”

以诚又说一遍,“真的。我们回家吧。

千越坐着没动。以诚摸摸他的头发说,“他没什么事。回去我跟你细说。”

千越笑笑,说,“哥,我的腿麻了。”

以诚伸手到他的腋下把他扶起来。

两人一同往小区里走去,有三三两两的邻居走过,他们不能拉着手,千越看看以诚,以诚也看看他。然后笑起来,一直那么温和的神情里,居然有了一份玩皮。

居然就走到了那扇木门处。

千越走过去,爬上去,从上面倒挂下来。晃啊晃。

那些记忆,看见母亲与情人在床上时的惊恐羞愧,爱人背离时的伤心酸楚,在陌生人的床上醒来时的耻辱与绝望,那刻意用一派云淡风清遮掩的极度自轻,还有这一天的担心受怕,都在这一刻涌上了心头。象是杰克的豆苗,疯狂地生长蔓延纠结,刹那间弥漫了他整个的思维。

千越想,我不哭,不哭,都已经过去了。

伤痛,绝望,苦难,不都已经过去了吗?还有什么好哭的,我就是不哭,千越想,就是不哭。

眼泪还是流出来,果然没有往下,却倒流进发际里。

是以诚也走过来,爬上另一边的门,也从上面倒挂下来,门发出咯咯吱吱的声音。

千越吸吸鼻子,闷声说,“喂,你太重了。”

是以诚喝喝地笑,“是啊。没关系,坏了咱赔他一扇铁的。”

千越笑:“你好拽!”

又说,“喂,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象飞起来一样?”

以诚一用力,将门荡过来,伸过手,握住千越的手,十个手指,紧紧地扣在一起,微微地浸出了汗,有点粘。

以诚说:“象。越越,从此以后,咱们两人一起飞吧。”

千越问:“飞多久?”

以诚说:“要多久有多久。”

千越问:“那,飞多远呢?”

以诚说:“要多远有多远。”

千越的笑声如轻风般送过来,“好!”

这辈子,下辈子

那天晚上,千越睡得极不安稳,常常惊醒,醒来就会听见以诚在说,越越,别怕,我在这儿。没事了,没事了。黑暗里,看不清他的脸,只有他温暖沉 声音,一遍一遍地说,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快到天亮的时候,千越才睡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