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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董反應過來,眼珠轉了轉:「原來大人說的是這個!老奴想起來了,是掛的梅蘭竹菊!我家主子之前看得厭了,就取下來了,不知他放哪去了!」
沈星河拿起一個燭台走近牆壁:「牆上有六塊印跡,《美人賞梅圖》加梅蘭竹菊,還缺一個呢,是什麼?」
老董結巴道:「大概是……別的什麼花吧,老奴記不清了……」
沈星河沒容他接著編,話鋒一轉,厲聲問:「本官問你,戲台鐵楔之下的牆上塗抹的是誰的血?又是幾個人的血?」
老董冷汗直下,卻道:「老奴未曾留意過哪裡有血跡!」
沈星河神色一寒:「大膽刁奴!本官在此問你話,此處就是公堂,你還敢隱瞞!」
老董叩頭如搗蒜,連連喊冤。
沈星河冷笑:「你咬牙抵死不認,是以為那些畫不在了,死無對證,是不是?」
老董的神色微微一變。
沈星河朝旁邊招了招手:「拿上來。」
兩名一胖一瘦的守門差役應聲上前。他們搜宅子搜了一天一夜,搞得灰頭土臉,卻因有所收穫而精神百倍。
兩人手中抱著幾軸畫,在案几上依次展開。是五幅美人圖,畫中美人容貌各異,卻清一色一身縞素,都穿著白衫白裙。瘦差役抱手道:「稟大人,這五幅畫是在雜物間的一個箱子裡找到的。」
老董驚異地睜大眼,脫口而出:「怎麼會……我明明看到畫中夫人把這些畫燒了啊!」
沈星河眼中含著譏諷:「老董,你不是說是梅蘭竹菊嗎?」
站在一旁的方小杞目睹著這一切,再次領教了沈星河的厲害。她從側後方看著他,心中有些恍惚,也有些喜悅。六年前的青蔥少年變成今天的沈星河,身上壓著許多說不清的沉鬱,卻沒有耽擱骨子裡磨出鋒芒。
老董汗如雨下,卻仍強撐:「老奴記錯了!老奴記起來了,這屋裡一共掛了六幅畫,除了走出畫中夫人的那幅,其他五幅也是美人圖!主子從前喜歡美人圖,所以多掛了幾幅。畫中夫人出來後,不悅主子掛其他美人,便取下來一股腦全燒了!老奴明明是親眼看著她燒的……」
他臉色驚恐,「必是畫中夫人用了什麼妖術!她不是凡人,她是鬼!」
沈星河在桌面重重一拍:「大膽奴才!本官問你,畫中白梅曾確有其人,那其他五幅中畫的是誰?是不是也有其人?她們是誰,人在何處?!」
眾人聽到這裡,尚沒有反應過來。搞不清畫中人是不是照真人所畫有何打緊。
老董號叫著:「沒有的事,這些只是畫而已!」
沈星河俯身,話音如夜風陰冷:「老董,你既信鬼神之說,就不怕冤魂找你索命嗎?」
老董抖如篩糠,恐懼地左右看看,縮著肩顫聲道:「老奴什麼都沒幹,什麼都沒幹……」
沈星河閉了閉眼,忽然轉向了米春元:「米春元,你看到了吧?若你硬要把白杉的痕跡從此案中抹掉……」
他指著那五幅畫,說:「這些女子將消失得無痕無跡,無名無姓!她們極有可能是與白梅一樣命運的人,你如何忍心!」
此言一出,舉座皆驚。聽沈星河話中之意,白梅以及另外五名畫中女子,可能全部遇害了!眾人看著那些畫,只覺毛骨悚然。
米春元跪得筆直,渾身微微顫抖,掙扎良久,終於還是說:「大人,馬自鳴家族背景深厚,行事蠻橫,就算您能放過她,馬家人也不會放過她!亡者往矣,沒有什麼比活著的人好好活下去更重要。對不住,小人……賭不起!」他深深叩下頭去。
沈星河話已說盡,不再理他,鐵青著臉對季楊吩咐道:「那就挖吧。掘地三尺,把這個莊園每一寸都翻遍,挖不到再拆房子。」
他說得風輕雲淡,季楊等差役們臉都綠了。這些日子他們馬不停蹄日夜辛勞,一個人當八個使,每個人都掉了不下五斤膘,這又要挖園子拆屋子?不如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屋外檐下的燈籠晃動,守在門外的差役一錯眼間,似瞥見月拱門下有個白色人影。定睛望去,竟是個白衣女子,身形在夜風中飄飄忽忽。
差役嚇得魂飛天外,嚷出變調的一嗓子:「鬼啊!」
檐下女子走進燈光里,盈盈一福:「小女子是人不是鬼,求見查案的大人。」
屋中的米春元聽清是誰的聲音,猛地變了臉色,高聲吼道:「你來幹什麼?快走!快走!」
沈星河微抬眉,吩咐道:「讓她進來。」
白衣女子走進屋來,未施粉黛,容顏清麗。
老董一看到她,頓時癱軟:「畫……畫中夫人!」
第31章大人你真嚇人
白衣女子朝老董走近,神情陰森,美麗的臉顯得猙獰:「老董,三年前是你親手掩埋的我的屍體,三年後我從畫中復生,又是你親自帶我去認的我的墳塋,你可還記得?我此番回來,就是為索馬自鳴和你老董的命的!」
老董「嗷」地一聲想躲,卻因被捆著,圓滾滾地滾在了地上,嚇得神智不清。
女子直起身,臉上帶著快意的笑容。
看向米春元時,嘆了口氣,笑容變得淒婉:「春元哥,多謝你一片苦心。我早就猜到,你為了讓我全身而退,必會矢口否認我曾參與過,如此,我從馬自鳴口中套得的那些秘事,你也不會轉述給官府的大人。我如果就此一走了之,她們夜夜在我夢裡哭泣,我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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