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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兆讲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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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2页)

事情还有很多,光是与南盟众宗门和谈,便不是件轻易之事。

他不由厌烦,倦意无休无止,像永远不会有真正清净时。

和谈自然不容易,比起握手言和,大多数人更想将南地这些人抽筋剥皮,但理智上,确实只能坐下来谈,早日结束这场两地纷争。

一轮一轮的谈判,转眼又是大半个月。

东大6这边,以元巳仙宗为,开出的条件苛刻至极,南方盟众自是不情愿。但眼见着南地即将大乱——灏澜剑宗与一众依附他们的小宗门被逐出仙盟,势必不会坐以待毙,临沧宗与徽山派又势同水火,正打得不可开交,如此境况下可谓人人自危,便是再不情愿也要做出取舍。

“你们可想清楚了,再这么僵持下去,便不要谈了,直接接着打吧。”

有东大6长老出言威胁,吵吵嚷嚷你一言我一语的声音又起。

每日如此。

容兆心中的不耐和厌烦更甚,他偏头将事情交代其他人,起身悄无声息地退出了这座临时议事殿。

自两地开始和谈,他们的人便入了商洛城,这座城池如今格外萧条冷清,难见半分昔日繁华。

又落了雪,容兆停步在殿前石阶上朝前看去,玉絮纷纷,便再无别的。

下方墙根下隐约传来说话声,是两个值守的侍卫在偷懒闲聊——

“欸你说,当日萧氏那个大皇子说的,云泽少君与灏澜剑宗那位是结契道侣,到底是不是真的?”

“谁知道呢,虽然他俩都不承认,但那位萧大皇子没必要编出这种毫无根据的事情来吧?世上之事,往往越是荒谬越是真,不过真真假假,不也只有他们本尊知道。”

“嘶,灏澜剑宗那位,如今可当真是人人得而诛之,他还是半妖,云泽少君若真与他有染,那可是一世英名不保。”

“元巳仙宗如今声势这般大,他又是元巳仙宗宗主,自然他说不是那便不是,谁敢辩驳……”

说话声渐小,容兆无声无息凝着面前雪雾。

霜絮落在他眼里,模糊一片。

入夜,容兆在屋中入定打坐,却心绪不宁,体内游走的气息逐渐紊乱,横冲直撞,将有逆行之势。

他自入定中抽离,捂着如同将要爆炸的心口弯下腰,额上青筋偾起,不断沁出汗。

他闭起眼,不断深吸气,勉力才能让自己放松下来,哑声喊:“来人。”

出门时容兆忽而停步,抬头向着侧方雾重云深处看了一眼,没有理会,迈步而去。

他只带了三两亲信,低调出了商洛城,往城外山中去。

山林深处,临时聚出的血池在寒月下泛着粼粼冷光,腥臭味扑鼻。

侍从皆退在山林之外等,容兆停步池边,沉目盯着那一池深红人血,半晌没动。

他一步步走入其中,血水漫过他雪白靴面,没过脚踝、小腿,一点一点淹没他,直至没顶。

邪力终于不再受抑制,在丹田经脉内四蹿,渐压下他身体里那些暴乱游走的气息。

他从来厌恶污浊腌臜,幼时随父母出外历练,一点异兽之血溅上身也定要将衣袍扔了,难受许久。

但是后来,他却只能用这种方式修炼,在丹田碎裂、灵根尽断后,这是唯一能助他聚合丹田、重塑灵根的方式,他别无选择。

他确实觉得厌烦,厌烦所有,甚至厌烦今日这样的他自己。

唯有那两次入幻境,是他少有的快活时候,可以短暂忘记一切。

加起来一共三年又九个月,近似偷来的时光。

所以如此贪恋。

过往种种在识海中走马观花过,最后定格在那夜隔着世间纷乱,他与那人遥遥对望的双眼间。

他在无边血海、至邪阴秽里阖目,放任自己堕落沉沦。

离开时,容兆身上又仿若不染尘埃,灵力净化了他周身血腥之气,不露半分端倪。

走了几步,又停下,风声入耳,夹着一丝极不明显的异动,方才自出门起便察觉到的异状,并非他的错觉。

他闭眼又睁开,冷调的嗓音开口:“来了不现身吗?”

静默瞬息,乌见浒自前方高大乔木上飞身而下,落地在他几丈之远。

“你方才,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