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第4页)
“人证物证齐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公输野浑身一软,歪倒在地。他怎么都没想到,太子竟在别院做了这么多布置,如此细致,宛若为他“量身定制”
,让他所有的侥幸全部覆灭。
他挣扎着,声音开始颤抖:“殿下,小人……小人确实……确实扔了几份手稿,但……但小人没让他们照抄赵过的设计。一切都是他们自己所为,小人没有怂恿过他们。而且……而且小人自己也没抄,小人……”
“所以呢?”
刘据目光凌厉,“你莫不是觉得只要自己不抄,扔几份手稿,别人没忍住心动了是他们的事,跟你没关系?”
公输野确实存着这样的心思,但很快刘据打破了他的“天真”
。
“比赛第一天,孤是不是就说过,别院内不可争吵打闹,不可寻衅滋事!”
寻衅滋事四个字语音加重,公输野猛然反应过来,浑身僵硬。
他忘了,他怎么把这点给忘了!他的行为即便不算窃取他人构思,但一个寻衅滋事跑不了!
刘据睨他一眼:“当日你对公输庆说,不让你报名乃违抗太子谕令,那你呢?你此举莫非不算违抗太子谕令!你可知违抗太子谕令,不敬太子,在太子别院寻衅滋事该当何罪!”
好一记回旋镖,当日他拿着堵死公输庆的言论如今扎在自己身上。
该当何罪?其罪当诛!
公输野面如死灰,身子一晃,宛如一滩烂泥瘫在地上,片刻后,他害怕了,颤抖着跪拜磕头:“殿下饶命,殿下,小人只是一时糊涂,小人承认自己有罪,小人错了。
“小人只是不忿柏山与赵过一介贱民却爬到小人头上,小人此举只是想对付他们。若有好几副相似作品,赵过的曲辕犁或许就不作数了。
“而且柏山作为主考官,大赛闹出这么大的事,他逃不了干系。小人嫉恨他们,想给他们找麻烦,因而一时糊涂做下这种事。
“可小人绝无不敬殿下之心。小人更不敢违抗太子谕令。”
公输野惊骇恐惧,全然没想到自己意识里针对柏山与赵过的“小过”
,如何就变成了针对太子的“大罪”
。
作用的对象不同,罪名等级直接拔高不知多少层。
他心神大震,连连求饶。
刘据冷嗤:“嫉恨?贱民?可就是你以为的贱民赵过制出了曲辕犁,你有吗?既没有,你凭什么以贵族自傲,又凭什么瞧不上他们?
“还有柏山。柏山如今是考工少令,你是谁?你以为针对他,罪名就能小?他是朝廷命官,是少府要员!”
这话让公输野身形又晃了晃。他好似终于认清现实。
柏山,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只能依托于他公输家的小可怜了。可凭什么呢?
凭什么一直被他瞧不起,被他欺负打压的人,有一天竟然高高在上能俯视看他,而他竟需要像对方低头行礼!
公输野不能接受。
刘据一眼便知他心中所想:“怎么(),觉得柏山是依靠你公输家才有今天(),没有你,他根本到不了孤面前,做不成考工少令?”
公输野咬牙,神色不忿,几乎脱口而出:“赵过好歹有曲辕犁,殿下说小人不如他,小人认了。可柏山有什么!
“柏山所做东西全是殿下的主意,他所做之事换成我们今日参赛的任何一人或许都行。
“我们尚且需要努力比试才能有一线机会,而他,什么巧思什么创新都不必有,不过是占了点先机,却能做我们的主考官!”
刘据看了眼柏山,柏山偏头不去看公输野,没有解释辩驳,也不落井下石。
转头再看公输野,刘据嘴角勾起:“谁说先机就不重要?你觉得若你是柏山,你也行。但那只是你觉得。真要换成你,未必。况且你怎知柏山没有巧思、没有创新、没有做出如曲辕犁水车一般重要的东西?”
公输野惊讶:“他做出来了?做出什么?”
怎么会,赵过非匠艺出身,甚至不怎么懂此道,却可做出曲辕犁。
柏山依托公输家,并不受叔父重视,未能学得公输家精髓,也做出了同等重要之物?
那他呢……他算什么?他竟真的不如他们吗?
“不,不可能,小人从未听柏山说过,叔父也未提起只言片语。殿下,你是故意这么说的,对吗?”
公输野拼命摇头,看着刘据,眸中满是期待,期待他点个头说句是,却只得来刘据轻蔑一眼:“故意?故意扯谎刺激你?你算什么,犯得着孤费这样的心思,用这样的手段?你当你是谁!”
“那他到底做出了什么!”
刘据懒得跟他再废话:“这点你就不必知道了。带下去。”
一声令下,即便公输野百般不愿,还想求一个答案,仍是被晁南无情拖走。
“闹剧”
结束,刘据将话题扯回来:“现在公布比赛结果。前三之位,曲辕犁为其一,龙骨翻车为其二,其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