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含栀鹿灵晋江
登录
关灯
护眼
字体:

暗火(第1页)

夜色静谧,任何声响都会被无限放大。

就在她放空的工夫里,因为她的突然沉入,水袋中厚厚的水浪不停晃动,托着她,举起又下坠。

她对充水床垫唯一的了解,是大学的时候看过一部电影,里面用一分钟的镜头描绘了一下主角的体验感受,除此之外——

她并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躺在这上面。

她转身想去看傅言商,结果因为身下的水太厚,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一侧身就被水托着往中间滚,因为四下绵软,压根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

直到他们两个的身体不可控地碰在一起,再因为水浪而分开,她脑袋晕乎乎,脸不知道怎么也红透了,明明什么也没干,但安静的夜里咕噜噜的水声止不住地激发人的耻感,她伸出手指想去扒住床单,刚把自己撑起来,又砸下去。

哗啦啦。

……这还能睡着吗?

不过爷爷给他们俩选这样一个房间,可能本身也不是希望他们拿来睡觉的吧:)

现在好了,她强装镇定,像条死鱼被晃来晃去,完全不敢看他的脸。

一分钟后床垫中的水纹终于安静了下来,但不知道他又干了什么,风浪重新被搅起,她继续被托着上下飘。

睁眼就是镜子,闭眼就听到水声。

她终于忍不住转头看他,但身边已没有人,路栀眯了眯眼,看到房里有个人影站着,从沙发里取出软垫,铺在地板上。

她大概知道了什么,谨慎地滚到那边,说:“嗯……你是要,睡……地板……上吗……”

声音被床垫弄得起伏不定,有一阵没一阵地往上缠,晃来晃去地,还有颤音。

傅言商沉默两秒:“下来说话。”

“……噢。”

她一头滚下床,正好滚到软垫上,不算太疼,下一秒脑袋被人托起,一个枕头塞了进来。

紧接着,面前一阵风掠过,这小小的地方,正好只够摆下两个枕头。

“位置有点小,”

他的声音在夜里响起,“不过比睡上面舒服。”

她一时嘴快:“可能上面也不是拿来睡觉的吧。”

“……”

他支起半边脑袋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去,就好整以暇看着她问:“不睡觉还能拿来做什么?”

明知故问。

她说:“斗殴。”

“……”

他选的位置是床和墙面之间的空隙,只能刚好够二人平躺,除此外一丝多余空间也无,躺在一起就会碰到彼此的手臂和腿,除非侧身。

头顶就是床头柜,她好奇的瘾有点发作,很想拉开抽屉看看里面还有些什么超出常人预料之外的东西,但想到打开之后可能又会颠覆自己的认知,思前想后,还是憋住。

总不能在他面前看吧,那太尴尬了。

她翻了个身面对床板,躺了会儿,没睡着,又转回原位,想找一个舒服的姿势。

结果忘记这里位置太小,翻身时应该往里挪,一翻过去,面前忽而一热,男人的吐息均匀地覆盖下来,温热地,带一点点雪山融化的松木气息。

她一惊,抬头往上看,正好看到他微覆的眼,只睁开很轻微的弧度,能看到一根一根分明的睫毛。

她犹豫了会儿,感觉自己没动,但好像在被迫前倾——不然两个人之间怎么会越靠越近?

路栀缓慢后靠,给他留出足够空间,但怎么退距离都没有丝毫延长,直到她脑袋轻轻撞上身后的床板,温和地一声咚。

黑夜放大侵略性,男人伸出手,在她脑袋和床板之间垫了一下,明明是隔开的动作,但二人本就紧迫的距离因此愈发靠近,她呼吸一窒。

鼻息相对,他手掌温热,几乎覆盖她整个后脑,路栀听到他问:“能接吻么?”

哪有……问这个的。

她本就空荡的脑海因此愈发清空,鲜少有接不上话的时刻,憋了会儿才说:“随、随便。”

“随便是什么意思?”

他偏着头,明明已经很近了,但就是维持着要碰不碰的距离,“可以,还是不可以?”

时间的流速变得快而慢,她快要听不清窗外叶子晃动的响声,路栀眨眨眼,“可”

字刚开了个口,被人钳住下巴抬高脸吻下来,他呼吸喷洒得更近,唇间有刚刷过牙的薄荷气息,像清晨淋的一场山雨,细细密密地擢取住她的呼吸,脑后手掌微微用力时,她的下唇会被更深地送进他的齿间,容他啜吸吮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