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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徒有羡鱼情(第2页)

顾望之微微笑道。

“且说来。”

“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

此句一出,满座默然。

《望洞庭湖赠张丞相》,乃是讲述孟浩然一心求仕,拜谒张九龄之作,字字句句间皆是于策名酒列,白布挂衣的渴望之情。

顾望之又道:“不才明主弃,多病故人疏。永怀愁不寐,松月夜窗虚。”

再言一出,满座哗然。

“相传此乃孟浩然答于玄宗殿前所作,不知可有兄台知晓玄宗答何?”

顾望之饮了一盏,问道。

在场无一人言,唯许铭卿顿了片刻,嗓音清冷道:“玄宗言‘卿不求仕,而朕未尝弃卿,奈何诬我’。”

此言罢,顾望之话中讥讽之意尽在言表。

“啪!”

只见那蓝衫男子恼羞成怒,摔了酒杯恶道,“兄台此番戏弄于我等,意欲何为?”

“在下并无戏弄之意,”

顾望之拱手道,“兄台方才说甚爱《自洛之越》一诗,以此诗寄托自己寻意山水,不问功名之志。却不知此乃襄阳先生长安数年,求仕无门后心灰意冷,伤心决绝之作。”

“黄口小儿,黄口小儿”

“你既不懂我等心中所求,也不懂襄阳诗作的真义,便快快滚下席面去,莫要在此胡言乱语!”

席间恼羞成怒者,有沉吟思忖者,,一时间嘈杂之论不绝于耳。

“那诸君所求究竟为何?管弦之乐,山水之趣?”

顾望之反问道。

“不入朝堂、不侍君主,似乎只要人人唾骂几句庙堂不公,人心不古便得了真义奉为圭臬,这又于方才那位兄台只见一句‘且乐杯中物,谁论世上名’便言襄阳先生一心求隐,不侍功名何异?”

顾望之摇了摇头,叹道:“在下只是想提醒诸君,读诗若流于表面,便不得以明其真义;正如为人,若拨不开眼前的叠嶂,自然瞧不清心中所求究竟为何。往后种种亦不过是雾里看花,水中捞月而已。”

许铭卿闻言一怔,只觉得脑海中模模糊糊有什么东西,眼瞧着便要看见了,却又被什么遮挡一般始终只能瞧见一个轮廓。他有些迫切,似乎这个答案就藏在面前之人处,不由加快语气急切道:“那以君之见,我等该当如何。”

顾望之思忖半刻,方道:“在下浅薄,不敢指点诸君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不过于在下而言,心之所向,绝非在一山一水,一人一身。”

“在何?”

他问。

“在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