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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星鶴正準備掛斷的一瞬間,還是猶豫了。
司年的聲音立刻就從聽筒傳出。
「小鶴啊,你有時間嗎?」
司星鶴冷下聲來。
「有事?」
「我才知道啊,你弟弟被上校關起來了啊?!」
司年那邊語氣很急促。
「你是哥哥,你怎麼能不管你的弟弟呢?」
司星鶴聽了這種話就想吐。
他什麼時候能和他們徹底斷絕關係?
他們又什麼時候,能將自己當成真正的人?
司年仍然說著,而一下句話,就讓司星鶴身體一僵。
「你明天,來看看淑惠吧?」
司年像是帶有引誘一般。
「淑惠也想你,你們見一見吧。」
第36章
在司星鶴的記憶里,母親似乎一直都不高興。
即使有時候,這種不開心的起源是生理原因,是常年累月得不到a1pha信息素安撫的後遺症。
幼年時候的司星鶴什麼都不懂,他甚至有點害怕這個,被自己喊作「媽媽」卻有時候情緒無端失控的人。
直到有一天。
小司星鶴透過門縫,看到深夜環抱雙臂,淚流滿眼的母親。
那時的他還不知道絕望兩個字怎麼寫,就已經感受到撲面而來、席捲全身的冰冷。
總是有人問,你爸爸去哪了?
司星鶴只能回答,我沒有爸爸。
但他早就看到被母親藏在枕頭下的一張合照。
那個男人,就是司年。
母親病情加重垂危,司年出現的時候,司星鶴才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知道,這個看上去慈眉善目的人,就是當年最狠心和絕情的人。
司星鶴是有恨意的。
甚至不淺。
加上為母親恨的那一份,還加上一份不值得。
但omega似乎天生會為了a1pha等待著。
即使已經不太在乎司年的母親,也會因為那熟悉的信息素再次妥協。
站在病房外的司星鶴,透過透明玻璃,看到了坐在病床上,帶著笑意的母親。
她比之前看起來健康了許多,眉眼間也多了幾分氣色。
一顰一笑也顯得溫婉起來,年輕時一定是個面容姣好的少女。
司年坐在江淑惠的對面,他拿著刀和蘋果,正在削皮。
怎麼看都是一副很幸福的畫面。
但司星鶴知道,這都是假的。
推開門的一瞬間,江淑惠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小鶴!是小鶴!」
司星鶴今天特意收拾了一下,又從花店買了一束鮮花。
「媽,我來看你了。」
司年也笑眯眯起來,他最懂司星鶴的軟肋,知道那通電話撥出去,就一定會有所回音。
「媽,感覺怎麼樣?」
司星鶴將花放在花瓶里。
這是一束剛剛噴過水的百合,香氣淡雅。
「真的好多了。」
江淑惠眼睛笑起來的樣子和司星鶴很像,都彎成了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