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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妈妈素来承着蓝氏,对她应当只有厌恶。
可方才,分明有一分的喜色。
小心地为老夫人垫上厚软的引枕,顾菀的心头划过了然。
瞧着郭妈妈的反应,蓝氏是准备了好手段要对待她呢。
还是那种,笃定了她要栽跟头的算计。
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任凭蓝氏要做什么,她都有应付的把握。
想到这,顾菀不禁含了笑,没有半点着急,不慌不忙地要为老夫人倒茶。
只是那手却轻轻颤了颤。
“怎么了?可是方才浸了冷雨,觉着冷了?”
老夫人就关切道。
顾菀嗓音轻柔,摇了摇头:“多谢祖母关心,孙女没事呢。方才瞧见郭妈妈,和从前的样子倒是没多大的变化。”
不过是那眉眼间的恶毒愈加深了。
忆起往年旧事,老夫人拉住了顾菀的手:“你说得对,是没多大变化——恐怕旁人也是这样。菀丫头,若是回府后,有人暗中对着你,给了你委屈受,直接和祖母说便是。”
“有祖母在,孙女能受什么委屈呢?”
顾菀露出个甜笑,依人地回挽住老夫人的手。
老夫人不觉笑了出来,
顾菀悄无声息地弯了弯眼:该恭敬时恭敬,要撒娇时就撒娇,这才能叫老夫人心疼呢。
说话间,只听车夫一声清脆的鞭响,平平稳稳驶向了镇国公府。
*
镇国公府的宅子坐落在京城中心的繁华大道上。
斜对面时以“清雅”
为名号的酒楼柏居楼。
今日柏居楼的掌柜面色有些奇怪,一半是高兴,一半是不解与害怕。
过路的人一打听,一下子就明白了:今日柏居楼被人掷重金包了场子,可这贵客中领头的,是和“清雅”
二字压根沾不上边的肃王!
掌柜的生怕肃王是来砸场子的,擦了擦汗就亲自上去伺候。
张瑞瞥了一眼菜谱,就满脸嫌弃地去找了隔壁包厢、正倚窗看风景的谢锦安。
“锦安,你说今日要带我们去换个口味,可怎么来了柏居楼?”
张瑞回想起看到的菜谱,一时间有些牙酸:“那菜谱上不好好写菜名的,编了无数的酸诗放上去,真是叫人看得眼睛疼。”
说罢,张瑞就去觑谢锦安的神色。
却见对方似是没有听见自个儿的话,只转着酒杯,神色平静地盯着街对面。
徒留一张棱骨分明、俊美清隽的侧脸。
张瑞见谢锦安没有回话,也不恼:他从小皆是谢锦安的伴读,深知谢锦安的脾性——瞧着是个混不吝的,但是却颇有个性,是旁人不大能琢磨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