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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霍灵山惊魂一 心意知(第4页)

她摔得屁股生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白栖岭翻身下马,手捏着她腮帮子,用足了力气,咬牙切齿地说“我告诉你,想在我白栖岭这里讨口饭吃,就要跟我一条心你这个卖主求荣的狗东西,我今日不杀你是我慈悲倘若下次你再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

花儿心里涌起无限委屈,她也来了气,用力拍打白栖岭的手背,见他不松手,便死命挣扎,最终一口咬在他虎口。牙齿穿透皮肉,将他的手咬出血来,而后丢开,向后退了几步。指着白栖岭斥骂“你若要别人与你一条心,你就不要先算计人你要我去那茅草屋差点没命,而你见死不救又要把我当保命钱送给霍灵山匪你不把我当人我就不把你当人今日你没死算你命大,我贱命一条,下次再算计你,让你死无全尸”

花儿气得抖,眼睛瞪得溜圆,她的命不值钱,但好歹是条人命。是条人命就轮不到他摆弄

白栖岭被她气笑了,点头道“行、行,为了避免你他日害我,今日你这小命就到头了。我白栖岭不杀无辜之人,但你不全然无辜,你若是想给你阿婆带话,现在就说。”

从腰间抽出短刀来朝花儿走去,她转身要逃,被他抓着衣领拽了回来。短刀比在她脖子上,稍一用力她就死了。她恨死他了,想起阿婆又觉得对她不起。阿婆总要她忍着、让着、躲着,就为了要她在这乱世里苟且活着,好歹剩条命。可她倒好,时不时觉得不甘,要跟别人斗。

她斗什么,能斗得过谁强忍着不哭出来,也不讲话,等着白栖岭那把刀杀了她。

獬鹰哪里见过白栖岭跟人闹成这样过被人害了,是铁定要报仇的。白二爷向来不说废话,手起刀落这事便了结了。今日说了那么多,无非就是想让花儿明白白二爷给她机会在他面前讨生活,她必须像别人一样,信任他。她把脊背朝向他,他不会从背后下手。

这误会这么大,因涉及大事,獬鹰又不敢多嘴,只得干站着。

花儿忍不住悄悄泣了一声,但就是不肯开口说软话。白栖岭消了气收起了刀。獬鹰忙说“别不知好歹了啊。跟在二爷面前做事,勿揣度、勿猜忌,你若对得起二爷,二爷也不会抛下你。这道理不管你能不能听进去,我今日说与你听了。”

白栖岭看着她,等她的道歉,但她紧抿着嘴唇看都不看他。

再出的时候白栖岭让她上马,她站在那不动,他打马绕着她跑了几圈,一把把她拽上去。她不挣扎、也不道谢,身子僵直,离他很远。

“再闹就把你喂狼”

怕她掉下去,白栖岭搂着她腰的手用了把力气,猛地将她带向他。花儿被他搂得透不过气,拍打他“我不闹了,你轻点”

二人心中都有气,白栖岭自认待她不薄,而她出卖他时眼都不眨。花儿气他总利用她,无论何时总将她推到前面去。

“我们也算共患难了”

花儿大喊,以此示弱。但白栖岭不依不饶,根本不理她。

那马一直跑到天大亮,到了一个不知名的驿站,他们方才停下。獬鹰要一壶茶,两个小菜,碗面,找了个有竹帘的地方坐下。

花儿真饿了,拿起筷子就吃。白栖岭对她说“你耳力好,听着外头的响动。”

“你耳力不好”

花儿反驳他。就他那耳朵,八百里外咳嗽一声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白栖岭瞪她一眼,她又道“你瞪什么瞪我不怕你你以为天下的女子见你都要像老鼠见了猫啊”

她蹬鼻子上脸好一顿损白栖岭,獬鹰在一边替她捏了一把汗,实在怕出事,在桌下踢她一脚。花儿意识到白栖岭要疯,遂低头吃面。

白栖岭面色着实不好,她在马上哄他那么久,他都未接茬,那她便不想再哄。气死你得了

很远的地方依稀有跑马的声音,花儿道“来人了,骑着马,应当是挺多人。”

“待会儿别出声。”

獬鹰叮嘱她“仔细听他们说些什么。”

“你不是对很多事存疑答案你自己去找。”

白栖岭放下筷子“你不信任何人,更不信我,那你便自己去寻答案。是死是活与我无关,但若是再坏我事,就休要怪我不客气。我虽不杀无辜之人,亦能为你破例”

“我难不成还要感激二爷留我一条小命吗二爷几次番置我于险境不顾,哪次不是我自己逃出来的”

花儿也放下筷子“不吃了不食嗟来之食”

那马蹄声近了,他们同时收声,屏息倾听。花儿怕自己听不清,欲站起来去那竹帘前,被白栖岭扯回来。他手掌贴握着她后脖颈,指尖卡在她下巴上。她甩脖子以逃脱他桎梏,坐下前狠狠瞪他。

那外头不知来的是何人,进门后就将兵器置于木桌上,坐下时那木凳出吱呀声,要被坐塌了一般。大喊一声小二而后要了好菜,但并未叫酒。其中一个像领一样的人道“切莫贪杯,待事成之后好酒好菜好女人招呼着”

花儿听到好女人,嘴撇到天上去。心道哪个女人愿意跟你们这群牛鬼蛇神过日子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几斤几两。白栖岭看出她不忿,就将她下巴捏住,手指竖在嘴前,嘘一声。

花儿烦他,张嘴就要咬他,他抽手之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嘴唇,他顺手扯过她衣袖擦手。

外面讲话声音突然压低,花儿竖起耳朵去听,依稀听见几句。

“那些孩童哭闹得厉害,给吃了药昏死过去,耳根子才清净。”

“老大,这趟究竟送去哪这下能说了吗”

“那倒没说。只说让送到两百里外的老鹰岭。”

花儿的手顿在那,他们说的孩童是哪些孩童包括柳条巷的小弟吗王婶如今还在家中疯癫着,整日念着小老、小老。

她又欲上前探看,被白栖岭一把抓住手腕,低声喝令她“坐下”

花儿还想说什么,白栖岭已然将鸡蛋塞进她嘴里,对她使了个眼色,要她仔细听着。那头讲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花儿依稀听到药煮、入汤、长生不老。她不知他们说的是否如她心中所想,手心浸出了一层细汗,连筷子都握不住了。

去年早些时候,不知哪里刮了一阵风,说京城的官老爷们兴起了以婴孩的头骨入汤的风气。说婴孩的头骨纯净,且还带着母胎的精华,喝此汤之人能长生不老。这些鬼话没人信。传了几日,忽然就无人再传。

那时花儿觉得这话简直是无稽之谈,还跟飞奴说过做此等伤天害理之事,别说长生不老了,老天爷打个雷都能劈死,出门就会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