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酒神(第1页)
舞台上的身影虽然已讲完一大段话,台下的人却却依旧难以看清他的面容。
原因只有一个,他站在一块巨大的黑幕之后,舞台上的光只能照出他的身形,无法仔细描绘他的面容。
而就在此刻,一阵脚步声自远而近,渐渐响彻这个聚集着数百人却几乎寂静无声的场合。
台上的人率先转头看向东侧的小门,台下数百人跟随他的动作,宛如机械般僵硬的转过头去。
脚步声渐近,即使台下之人心神一片模糊,也感到隐隐的不安,像是被什么不详之物盯上一般。其中偶有几声骚乱从意志不坚定者口中出,渐渐扩散的更多的群众。
正当这种骚乱还未成型时,台上的人轻咳一声,众人顿时安静下来,眼中刚刚恢复的一点灵性消散,再度变为提线木偶般的空虚。
随着小门伴随着一阵刺耳的摩擦声被打开后,台上之人终于得以看清来者的面貌,也明白了为何他仅仅是走来,便让台下的众人恐惧的几乎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没错,恐惧。
不是瘦弱之人对强壮之人的简单畏惧,而是人这种已经在文明,智慧的曙光下褪去原始外壳的生物,对依旧处于血腥时代的野性动物的天然畏惧。
猛虎。
这便是来者最确切的称呼。
即使他的看起来依旧年龄尚小,即使他身形没有预想中的那般雄伟。他眉眼间最不加的掩饰的凶悍依旧能引出人类内心最深处,源自血脉中的恐惧。
更何况,他身上带有和自己同样的气息。
“能找到这里,代表着你已经去过酒神的坟墓了吧?”
台上之人依然不动于幕布之后。
徐生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他以凌厉的目光扫视了一遍台下群众后,缓缓开口说道:“那里只有一把刀,一些怪物,不是任何人的坟墓。”
“当然,酒神只是一个概念,而非一个可以被描述的个体。他的消亡不会留下痕迹,但每一个信奉他的人都明白,他已经死去了。”
台上之人捂住胸口,脊背弯曲,像是忍受着莫大的痛苦。
“胡言乱语。”
徐生不耐烦地喝道,怒音中似乎携带着虎啸山林之威。
他五指微曲,抓向舞台,以天王之力划破长空,目的并不是直取台上之人,而是针对一直掩盖着他身形的幕布。
刺啦一声,数米长宽的黑色幕布被徐生一把撕作碎片,在空中飘洒宛如一场黑雪。
动手的一刻,徐生一直紧紧观察着那数百麻木的人群,但直到自己出手做出如此带有威胁性的一击,他们也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幕布被撕开后,两个在地上打光的聚光灯再无遮掩,明晃晃的光亮照亮了这个狭隘的房间。徐生眯起眼睛,打量起舞台上的年轻人来。
麻本清河,一个十七岁的高中生,比自己还要小了一岁多。
这似乎是徐生第一次对上比自己年纪还小的对手。虽然他曾经杀过不少比自己年纪小的人,但那只能算是屠杀,难以算势均力敌的对抗,被屠杀的猪狗自然不算屠杀者的对手。
但麻本清河不同,正如麻本清河能感受到徐生身上带有熟悉的气息,徐生也清楚地感受到他身上带有不弱的天王之力的波动。而这种波动……就与地宫内的天王之力极其类似。
“你……被天王之力‘感染’了吗?”
徐生在说道“感染”
两字时,自己都不太确信。但眼下合理的解释便只有这一个——地宫内的天王之力如同瘟疫一般,会侵蚀他人的神志,将之化为传说中的血麦肯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我体会到了酒神的意志。”
麻本清河清秀的面庞和他的兄长完全不同,说话的语气也平和许多。
“意志?”
徐生冷笑一声,渐渐靠近舞台下的阶梯,摇头说道:“你不过是天王之力的傀儡罢了。”
“并不止一人曾经这么说过我,你们也可如此理解,我并不会强求扭转你们的意志。”
麻本清河双手附后,毫不设防,全身弱点被翻身爬上舞台的徐生尽收眼底,但后者依然没有信心将其一击致命。
“酒神是宇宙的统一,万物的起点,而他却因为他的最根本的本源性而消亡,直到现在。”
麻本清河眼带怜悯,看向徐生:“竟然连得到酒神恩惠的人,都难以理解他的存在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天王之力让你的脑子不清醒了吗?”
“能将酒神坟墓中的遗留物带出,你注定是能重现酒神荣光的人。”
麻本清河自嘲似的摇头说道:“只可惜,我却没有这样的机会。即使明白酒神坟墓的存在,我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那里蒙尘。”
徐生皱起眉头,右手不住地捂住胸口,那里并不只有自己的力量之源,如今还包括了一把诡异的魔刀。
难道这难道就是所谓的酒神遗物,但自己在那块盖板上看到的明明是“阿鼻无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