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模特(第1页)
白炽,一个破坏力不高,但在不少人心中都堪称作弊级别的异能。
用着这种能力的人能将自己在瞬间化为一个上千瓦功率的巨大白炽灯泡,在一定领域内出剧烈流光。任无云虽然是个雇佣兵,却有着不错的生物科学知识,在这种领域内,来不及闭眼的人会直接被强烈的光线灼伤眼球,只要使用者体力足够,敌人根本不可能有清晰的视线。
但这种能力虽然在大多数情况下拥有着令人侧目的实用性,却依然有两个致命的弱点。一是在使用这种能力是,眷者需要极其集中精力,任何一点创伤都会使白炽维持的领域崩溃。就如同源独霞一击之下,温蝶在受创的同时白炽也难以维系。二是这种能力是纯粹的杀人术,在非生物面前毫无用武之地。若是今天温蝶遇见的是一块向他坠落下来的巨石,即使他再如何努力地催动白炽,也只能乖乖被咋成肉饼。
温蝶是眷者,这件事情任无云是一早就知道的,但这两人毕竟接触不久,任无云也不知道温蝶的异能具体是什么,如今知道了他拥有这种bug能力,却丝毫开心不起来。
因为他败了,自己也败了。一个在江湖上混迹十数年,再黑白两道上都素有威名的眷者,加上一个混入地方内部,骤然难的配合者。两人联手竟然连伤到源独霞都没有办法做到。不,可能温蝶的还是伤到了源独霞的眼睛,但后者的反应太快,自愈能力太强,这点上是对他来说完全是微乎其微。
窗外乌鸦出难听的啼鸣,透过窗户传进任无云的耳中。任无云捂着心中,步履蹒跚地从床上爬下,双腿虽然依然松软,却已经能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了。
他小心地走到客厅,说是客厅,这片空间的布置和卧室那简陋的装饰所差无几。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个在墙上孤零零挂着的吊钟。这便是客厅里的主要物件,唯一有生活气息的,可能就是桌子上摊着的两本色情杂志。
这家伙难道是打算一辈子就一个人过下去吗?
突然,不远处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任无云看向门口,莫孤沉拎着一个大号的塑料袋,面色不善地看着他。
“不是说让你好好躺着养伤吗?”
莫孤沉道。
任无云看了看塑料袋里的东西,十几罐散落的啤酒,食便当,成袋的坚果以及一本封面是一个水手服女生的色情杂志。除了最后一样,这家伙的品味倒是和自己一样。
“我要走了。”
任无云直截了当地说道。
“走?”
莫孤沉把东西一股脑放到餐桌上,道:“你能往哪里去,现在大街小巷的人都知道有一个叫任无云的通缉犯在城市里流窜,罪名是谋害警员,走私军火。”
“倒是迫不及待地往我身上泼脏水啊,看来那家伙是把自己做的好事全推到我头上了。”
任无云冷笑道。
昨夜里,任无云已经将自己的遭遇和莫孤沉说了。莫孤沉想到那个名为源独霞的世子,眉头一皱,道:“你也知道现在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了,别说是去警局,就算是出门你都会被人注意到。更可况凭你现在的受创之身又能做什么,要是那个源独霞真有你说的那般厉害,你去了也不过是多一具尸体罢了。”
任无云摇头叹道:“我明白你的顾虑,但你还是低估了王室的手段和影响力。对他们来说,子民都不过是是他们的私产,正动起手来,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现在他还只是散布通缉逼我出来,若是我不现身,恐怕……会祸及我的亲人。”
说到最后一句,任无云这般铁骨铮铮的汉子话音也不禁低落下去。从袋子中拿出啤酒的莫孤沉停顿一瞬,作为前天渊的杀手,他怎么会不清楚王室的手段。和任无云说的一样,若是他现在不出面,恐怕王室很快就会那他的妻儿相逼。
若是其他王室成员,莫孤沉还不会如此笃定。但事情涉及炎亲王,他就不得不将事态展往最坏的情况设想。
炎亲王和其他王室子弟不同,此人不仅在朝中人缘不好,在民间更是臭名昭着。其他几位亲王即使有时需要使些下作的手段,还顾及自己的名声遮遮掩掩,即使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也不会对平民下死手,至少保有一份人性。但炎亲王不同,如果说军神大人是皇帝陛下的一把宝刀,遇神杀神,遇佛杀佛。那炎亲王就是一把血迹斑斑,恶臭难闻的屠刀,这把刀不对外敌斩落,光砍自己人。
虽然皇帝需要这么一把刀清除朝中反对自己的势力,但也许是他杀的人实在太多,到最后自己甚至懒得掩饰自己的疯狂和变态。时不时便有他抄家时手下将少女凌虐致死的传闻,就连皇帝陛下有时都看不下去,曾两次训斥他让他收敛一些。自此过后,炎亲王才稍稍约束自己的手下,避免再有过激的传闻流出。即使如此,炎亲王依旧凶名远扬,天国内不少人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不过是碍于他的身份难以作罢了。
这般凶人的儿子,在此前又淋漓尽致地展现了他冷血凶残的一面,在莫孤沉和任无云看来,源独霞多半是继承了他父亲的嗜血基因,即使没有,耳濡目染的环境下,他也多半会变成一个像他父亲一样的人。
“温蝶已经落入他的手中了,至今过了二十四个小时,恐怕已经性命不保了。这场闹剧便至此结束吧,要是我死了,我的上司也会留心我的妻女,至少保他们性命无虞。”
任无云说道,声音不大,语气却斩钉截铁。
见任无云态度坚决,说的也句句在理,莫孤沉实在是没有理由阻止他,但他心中的阴暗依旧挥之不去,只能拉开一听啤酒的拉环,无声痛饮。
任无云眼睑低垂,心中虽然如莫孤沉一般满是阴霾,但他强硬的性格让他难以表现出任何软弱。两人同时沉默,窗外的乌鸦却叫得更欢了。
“我和你一起去。”
莫孤沉突然说道。
“这不关你的事。”
任无云声音低沉,不怒自威。
“你是我救的,这桩案子也是我查的,于情于理,我……”
“莫孤沉!”
任无云打断了他的话,口中说出的这个名字是自己八年以来的梦魇,却也是昨天才听到,今天才说出口的名字。
莫孤沉手掌握紧,易拉罐在他手中如松软的泥土般变形,两人四目相对,最后却是莫孤沉移开目光,继续自己喝着闷酒。
“需要我送你一程吗?”
莫孤沉放下啤酒,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