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第2页)
第82章永恒
81。
沈黎清仿佛一条被抛在粘板上的鱼,任凭他怎么扑腾也没能逃过,观庭樾的气息滚烫无比,动作凶狠,语气却浑厚温柔地问他:“疼吗?”
沈黎清已经疼的说不出话,视线模糊不清,死死地咬着嘴唇。
“疼的话,我轻一点好不好?”
观庭樾用手指掰开他紧咬着嘴唇的牙齿,让含糊而暧昧的声音不断地沈黎清绯红而湿润的唇瓣中溢出,他温柔地亲了亲沈黎清的脸颊,“是不是太久没做了,经常做就不会痛了对吗?”
“……”
“清清,为什么要跑。”
床垫因剧烈的震动而晃动。观庭樾用手掌摩挲着沈黎清雪白湿漉的脖颈,轻声说:“清清,和我在一起就这么难过吗?”
沈黎清无法回答的问题,当然,他也不想回答观庭樾的问题。他带着不可言说的情绪,一边抗拒着观庭樾的碰触,一边又控制不住自己在情事中难言的渴望。观庭樾的温柔和暴戾是令他致瘾的毒药。
沈黎清痛苦地想,自己不该如此。
没有观庭樾的时候,凌晨三点的月光是被葡萄酒浸泡的光球,散着微醺的清香,年轻美好的躯体在聚光灯下摇晃如同紧簇的花团,光阴在纸醉金迷的眼底飞驰,却留不下一点痕迹。
沈黎清大多时候不会怀念过去自由而喧嚣的日子,和观庭樾在一起之后,他也沉溺过温馨的假象,甘愿在一日两人三餐中安静地溺亡。
可是当一切生改变之后,沈黎清开始怀念那个无忧的自己,他终于重新见到凌晨三点的月光,只是被水洗过的月光明亮如镜,让他的狼狈无处遁形,也让他无时无刻不清醒地意识到,他大概无法再爱上别人。
为什么喜欢一个人会这么难过
他不明白观庭樾为什么执着于把他留在身边,他或许应该是观庭樾生命中的污点,本该被狠狠洗掉,或者用剪刀剪掉,但观庭樾固执地将他留在衣裳最显眼的地方。
沈黎清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觉得自己不该睡着,在他昏沉的时候隐约闻到一种奇异的香气,然后他就像逐渐变薄的泡沫一样,升到半空后轻轻炸破,失去了一切思维。
黑暗像一只巨兽张开看不到边际的嘴吞噬了眼前的一切,沈黎清记不住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睡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耳畔轻轻嗡鸣,只有观庭樾那句低沉而冷漠的“新年快乐”
。
谁快乐
沈黎清挣扎着想要从床上爬起来,伴随着一阵清脆的声响,他被这猝不及防的声音吓了一跳,后知后觉地看见自己的脚踝上有一只尺寸恰到好处的银色镣铐,昏暗中,他的视线随着镣铐上的链条缓缓移动,最终难以置信地落在床尾,他脚踝上的铐子就是拴在那根不起眼的柱子上。
锁链很长,长到足够沈黎清能够在这间房间里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但也仅限于在这个房间里。
沈黎清被这可怕的东西吓坏了,恐惧吞没了他的理智,他无法忍受这样的对待,更无法忍受这昏暗的灯光,他看不清房间里的陈设,觉得无比陌生,这不像是他曾待过的任何一间。
“观庭樾”
沈黎清轻轻地叫了一声,带着少许试探,黑暗让他的恐惧膨胀到了极点,竟然让他忍不住希望房间里有个人在,他像弦上的箭矢,紧绷而危机,弓弦即将断裂却无地放矢。
没人回答他。
其实身体的某个地方还有些轻微的不适,但他知道一定是被清理过了。
沈黎清缓缓地下了床,摸索了半天才找到墙壁上的开关,灯光乍地亮起,没有任何铺垫,当房间内的一切都无比清晰地映入眼帘时,沈黎清觉得自己的呼吸好像被夺走了。
眼前的场景给了他强烈的视觉冲击。
每走一步,细长的银色链条就会出声响,锁链的一头连着暗色的矮柱,另一头锁着沈黎清的灵魂。
用长线串起来的照片在灯光下仿佛镀了一层柔和的金黄色光膜,照片与照片之间坠着叠的并不怎么好看的纸鹤,形状虽欠佳,但色彩缤纷,刺激着沈黎清脆弱的视网膜。
他艰难地吸了口气,伸出手捏住一张照片的边缘,富有弹性的线被扯的低了一些,银色精巧的小铃铛碰撞出悦耳的铃声。
照片上的沈黎清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站在拥挤的人潮中,那长脸上是沈黎清很多年都不曾有过的笑容,好像能融化时间冰雪,是逆转冬夏的时空杖。
沈黎清的心跳仿若即将冲出胸腔,他的指尖无法自控地颤抖着,他心里的一个声音在激烈地阻止他,叫他不要再看下去,可是他的脚却像是不听使唤了一般,继续向前迈了一步。
第二张照片是沈黎清自己都没见过的,但他一眼就看出那是小时候的他,照片后面用钢笔写了时间,算起来大约是他六七岁的时候。
沈黎清隐约记起来,这张照片是他和外公一个朋友家的孙女一起拍的,当时外公的朋友带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来他家里,他很开心,非要拉着新伙伴拍一张照片,后来他留了一张,外公的朋友留了一张。
他记得自己的童年照片集早就被他烧掉了,他当时烧掉了所有合照中有他自己和沈常林的部分,只留下外公和母亲,因为他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这个世界上不曾有沈常林和他存在过,母亲大概会无忧无虑地过完短暂的一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