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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第1页)

但當下這年的靳搖枝什麼也沒有問,她迅收斂了眼底的驚疑。

七年後的靳搖枝當即明白,「自己」之所為沒有再說,或許是因為信息的來由並不光明,又或者信息依然存疑。

而能令她「自己」出現這番古怪表現的,也僅有剛才那一段零星的時間。

兩人走回臥室,門一關,那呼嘯的風聲又變得若有若無。

靳搖枝看林氤翻開曲譜,托起下頜問:「可以點歌嗎。」

林氤將譜子遞出去,說:「你隨意選。」

靳搖枝翻得很慢,一邊問:「有哪是你參與作詞的嗎。」

「倒二。」林氤答。

靳搖枝便從後往前翻,當即看到了一取名為「殉冬」的歌,她摩挲著字跡問:「為什麼取這個名字?」

「春夏秋很好,但冬天會讓一些人皺眉。」林氤撥動琴弦,大抵對這曲子很熟,所以不用看譜也能彈得出來。

七年後的靳搖枝想,如果不是因為逐漸冷卻的愛意,她會很期望,整場相遇都是林氤的圖謀不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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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3章

26

世人常想回到從前,是因老去的會復而生機,淡去的會復而濃烈,失望的也會復而憧憬。

從七年後來的靳搖枝或許不會因為林氤的這一番話做出任何改變,但七年以前的她會。

當下這年的靳搖枝還未經歷過逐年冷卻的愛意,也不曾墜落冷湖,她的一顆心仍是生機勃勃,她待人雖然冷淡,卻絕非毫無期待。

且不說,林氤說話太好聽了,這一番言論是以前木訥的她所不曾提及的,她無疑是最遊刃有餘的弓箭手,她收放自如,且又能輕而易舉地正中靶心。

不可否認的是,如若七年後的靳搖枝遺忘一切,像白紙一樣從頭再來,她也還是會自投羅網,陷入名為林氤的泥沼。

果不其然,七年前的靳搖枝聽得發愣,其實她信一見鍾情,因為她在看見林氤打鼓的時候,也是一樣怦然心動。

這如何不叫她多想,林氤會刻意提及三年前的那一場怠慢了冬天的展,也會刻意去說,冬天會令人不悅。

「這歌是什麼時候寫的。」靳搖枝問。

換作是另一個林氤,哪會如此坦誠,她瞞靳搖枝的實在是太多了,七年過去也不曾透露過展會上的初見。

偏偏當下的林氤坦然地說:「三年前。」

靳搖枝心頭鹿撞,險險保住面上的冷靜,說:「別說是看展之後突如其來的靈感。」

「還真的是。」林氤還在撥弦,彈得越來越流暢。

靳搖枝低頭看著手裡的琴譜,說:「可這一寫在最後,我以為三年前歌的不該這麼靠後。」

林氤看著靳搖枝,許是透露的往事越來越多,神色也不再那麼藏著掖著了,她的目光變得深邃而銳利。

「你後來是不是還見過我?」靳搖枝抬頭。

林氤指尖下流淌的樂符驀地一頓,她沉默了數秒才說:「我們此前的確不認識,但我後來在學校里也見到了你,曲子是第二次偶遇後,我特地翻出來重編的。」

七年後的靳搖枝壓根分不清這是真話還是假話,因為林氤從不跟她說這些,而她也從未聽過一叫「殉冬」的歌。

她只依稀記得,在暴風雪之後,林氤便很少碰架子鼓了,也不常來酒吧,整日忙於學業,卻會專門空出時間見她。

七年後的靳搖枝想哭又想笑,毋庸置疑,林氤此番改變一定和那位同她一樣來自未來的林氤有關。

那些塵封的舊事被袒露得越多,她就越是不解,深愛的人為何放手,又為何還要回來。

林氤啊,你究竟是想怎樣。

七年前的靳搖枝很淡地笑了,卻暗暗捏緊手裡的琴譜,意味不明地說:「如果不是緣分使然,你是不是會一直當過客?」

林氤掃了一下弦,說:「不會,在上一次和你擦肩的時候,我就想過,在下一次碰面時,我一定要和你交換聯繫方式。」

她不說「打招呼」,亦或是別的什麼,她目的明確,來勢洶洶。

林氤掃的哪裡是琴弦,分明是靳搖枝的心弦。

不論是七年前的靳搖枝,還是七年後的靳搖枝,都在這刻默然失神。

27

七年後的靳搖枝已不會再溺於林氤的眼波,就算這一刻林氤撇下了全部木然,周身隱晦的野性和兇悍足以誘發出她心底所有對欲的渴望。

但不得不說,靳搖枝的偏好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否則當下這年的她又怎麼會在與林氤對視的十秒後,吻上了林氤的唇。

七年後的靳搖枝早有預料,畢竟這七年的腎並非是白走的,然而這吻還是發生得太過突然,尤其林氤唇上的觸感還傳遞到了她的身上。

和自己接吻的感覺,說實話很難為情,不過想到她如今是被困在林氤的軀殼裡,她也便釋懷了一丟丟。

她被迫跟著林氤的視線與自己對視,見到了林氤眼中不一樣的自己。

七年前的靳搖枝眉目間或許還有些許冷淡,但眼分明是動情眼,她只看林氤,眼裡只有林氤。

她深邃的欲盼不聲不響地流露,不如林氤兇悍,卻也直接。

七年後的靳搖枝這才醒悟過來,在這一事情上,她竟和林氤極為相似,她們的目的性總是很強,誰都帶著志在必得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