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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困老是想睡觉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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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頁(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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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頻中,大洋彼岸的人斜倚在床頭,她的倦意浸濕了眼窩,而燈光又在旁作祟,使得她的目光格外繾綣。

良久,林氤的身慢騰騰歪倒下去,手機落在一旁,照出了單調的天花板。

她又睡著了。

靳搖枝退回床邊,沒立刻斷開視頻通話,她覺得有點冷,便抱膝坐在床頭一動不動。

屏幕那邊始終照著空落落的天花板,安靜得好像斷開了網絡。

靳搖枝想,這或許是她和林氤唯一的機會了,但不論能不能成,她都要再見到林氤。

過了很久,她扯著被子躺下,而那尚處在通話中的手機,被她放在了另一側的枕頭上。

就好像,她和林氤同床而眠。

這一天靳搖枝幾乎都在睡,她反覆驚醒,又因為頭暈腦脹,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崔所思知道倒時差不是易事,而靳搖枝的身體又不算太好,所以也並未喊她起來,扭頭忙自己的事去了。

靳搖枝夢見許多離奇的事,比如在酒吧相遇那次,林氤手中的鼓忽然張開草莓紅的大嘴,一骨碌滾到台下,把她整個吞下。

又比如,她行走在自己不算喜歡的大雪下,被一路的草莓引到了老舊的筒子樓中,被一個草莓變成的人按在地上狂親。

靳搖枝每每從夢中驚醒,都以為自己再次回到了過去,隨之按住眉心無力地想,她和林氤的過去根本沒有這麼荒誕誇張。

她只是太想林氤了,連帶著林氤帶給她的一切,也反反覆覆湧入夢境。

大半日過去,近黃昏的時候,靳搖枝才走出房門,恰好聽見崔所思在樓下打電話。

崔所思一口外語講得完美,但說話的語氣和平時不同,顯然將鋒芒都收了起來,就好像在處處讓步。

靳搖枝何曾見過這樣的崔所思,崔所思已經做了崔家十年的掌權人,她有傲慢的底氣,從不和人討價還價,向來只做得益者。

可如今崔所思卻說:「以前的事是我眼界不夠,我改日向你賠罪,這次的事多謝了,你說的事情我會慎重考慮,兩天內一定給你答覆。」

掛了電話,崔所思聽到樓上有聲音,仰頭時冷不丁迎上靳搖枝的目光。

「抱歉,不小心聽到了。」靳搖枝說。

「沒事。」崔所思索性就著仰頭的姿勢靠在沙發上,微卷的長髮壓在腦後,臉上帶著疲意,「休息好了?」

「還行,我想出去走走。」靳搖枝不願待著不動,在不算開闊的地方靜置太久,什麼雜思都會湧上心頭。

她的心靜不下來,坐立難安,只有出去走動,才能感受到時間的流逝。

她不願停滯。

崔所思抬手往桌上指,說:「從外面給你帶回來的,熱一熱吃。」

靳搖枝沒什麼胃口,但還是扯開了包裝袋,然後轉頭找起廚房的位置。

在靳搖枝熱晚飯的時候,崔所思點了一根煙,站到窗邊抽了一口。

靳搖枝看過去,見到崔所思臉上有些許頹唐。她篤定無疑地說:「你抽菸是因為那位姓孟的老闆。」

「那天,我把她口袋裡的打火機和壓癟的煙盒拿走了。」崔所思轉頭回答。

「少抽。」靳搖枝把熱好的中餐從爐里取出,餘光處瞧見崔所思氤氳在煙霧中挫敗的神色,多問了一句,「你呢,吃過了麼。」

「還沒。」崔所思坦白。

「一起。」靳搖枝找出碗筷,從打包盒裡勻出來一半。

崔所思這才熄滅了煙,關上窗走近餐桌,坐下說:「遊輪的相關資料,是我從一個關係不太好的競爭對手手裡拿到的。我和那個人有過紛爭,雖然到如今我也不覺得我的處理方式有問題,但我還是得認。」

她其實不介意自己委曲求全的一面被他人看到,轉而又說:「只是,遊輪的事太匪夷所思,就算我拿到過去的資料,也無從下手。」

所以崔所思頹唐又無力,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有什麼意義。

靳搖枝將飯菜推至崔所思面前,在崔所思魂不守舍地要拿筷子時,食指在桌上輕輕一叩,說:「小姨,洗手。」

崔所思好像如夢初醒,這才走到洗手池前。

在水聲中,靳搖枝說:「別急,再等等。」

「那艘船如今還沒被處理,在k港碼頭。」崔所思擦乾手。

「能上去嗎。」靳搖枝問。

崔所思坐回到桌前,拿起筷子說:「明天。」

晚飯過後,靳搖枝看了一眼手機,深知沉睡在大洋彼岸的愛人不會在這時候來電,乾脆把手機往兜里一揣,出門散心去了。

隨處可見的異國建築龐大而瑰麗,只是m城的傍晚過分冷清了,襯得行走在路上的異鄉人孤獨而渺小。

靳搖枝不禁去想,僅憑她和林氤,真的能夠扭轉乾坤嗎。

料峭秋風中,遠遠傳來手風琴的聲音,還有女子的哼唱。唱腔時急時緩,顯得俏皮又大膽,好似在逗弄聽眾。

回神後,靳搖枝走向歌聲傳來處,才知是有兩名街頭藝人在表演,一人在拉手風琴,一人跳舞,那和黃昏一樣曼妙的裙擺在不住地旋動著。

聽眾不多,在最後一個音符落下時,拉手風琴的女子將銜在嘴裡的玫瑰丟向了靳搖枝。

靳搖枝險些沒接住,錯愕地迎向對方熱烈的目光。她淡笑,走上前將玫瑰還到女子的口袋裡,繼而詢問能不能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