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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年幼,只怕也不好往城南來送藥。
「城北沐春堂……」那舫主聞言似是怔楞了一下,隨即驚呼出聲道,「您、您是沐春堂的大夫裴出岫?」
傳聞京城沐春堂從不收治勾欄倌人。
舫主望向眼前一身布衣素容神色倦淡的女子,他早該想到的,那是聖上親賜匾額的醫女,莫怪乎她能同尚書府小姐交好。
可是既然她曾立下那樣的規矩,又怎會與海棠結為妻夫。
何況她自踏進畫舫便始終溫和有禮,並不如傳聞中的那般厭惡輕蔑勾欄公子。
身上衣裳也有些汗濕,可裴出岫卻顧不得那許多了。她有些力倦神疲,額角隱隱作痛,走路的步伐都顯得拖沓。
此時已經入夜,畫舫內涼意浸染。
她回到林知秋先前的寢屋,榻上的男人依舊維持著她離開前的姿勢,渾身僵硬著一動不動,神色茫然無助,像是迷途的旅人。
她知道,這是她的心魘,並不是他的過錯。
裴出岫站在屋子門口,悄然攥緊了掌心,低聲開口道,「鈴蘭公子應是無礙了。」
男人的眼睫輕顫了顫,嘴唇嚅動著卻未發一言。
她見他如此心下更倦,窗外秋風拂過,她身上瑟瑟生寒,頭腦似也清醒了不少。
想到今日來此的用意,她淡淡出聲問道,「林公子,你說要回明月夜取的是何物?」
第19章學醫
那是一方狹長的藍綾錦盒,文人多用來裝書卷字畫,此刻端正地擺在妝檯中央。
盒子分量也不沉,開闔處有兩枚樣子精巧的銅扣。
除了接過錦盒時低低道了聲謝,回城北的一路上林知秋只抱著這錦盒閉目不語。
裴出岫於是也在轎中靜靜闔上了雙眸。
一掌之距,咫尺天涯。
林公子傷了身子盲了眼睛,在她面前便如大多數病患一樣脆弱溫順,是以她時常忘卻他曾是那個少有才名的高門公子。
他的聰慧明銳令她驚嘆,卻也令她更心思悵惘。
如今在他眼裡,她恐怕已成了不近人情、輕賤人命的冷血大夫。這規矩背後的淵源又豈是三言兩語能為外人說清道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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