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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幾日的大雪,將官道給埋了,這附近的客棧困著不少人,泰安客棧獨被長孫曜一行包了,餘下的幾間客棧便比常時多擠了些人,裴修在泰安客棧附近的有福客棧定了兩間房。
裴修敲阿明的房門,沒得到回應,知道阿明又是出去了,便出去尋阿明,他知道阿明能在哪。
附近有幾個散落的小村,有許多討生活的村民在這附近做點小買賣,賣點吃吃喝喝的小食便是最多的。阿明便是立在泰安客棧斜對面的一個烤地瓜攤前,佯裝等烤地瓜,眼睛卻是瞥著泰安客棧。
阿明換了身灰色短襖,頭頂著一頂銀灰色兔皮小帽,足蹬鹿皮小靴,一張極寬大的羊毛方巾裹住了大半張臉。
進出泰安客棧的門都有人守著,長孫曜一行又將泰安客棧給包了,無法扮裝住客混進去,而扮做小廝小販混進去也是無法的,客棧的小二小廝都是老夥計了,每日送菜的小販也是幹了好些年底細乾淨的,即便他們要歇一兩日,也有靠譜底子清楚的替補人。
前些年,這附近的客棧有發生過賊人扮做小販送菜入客棧,搶劫殺人的事,這幾年大家警惕性便高了,但凡有那麼一兩個生面孔,都會細查。
阿明瞧長孫曜那個模樣,應是更小心謹慎的人,這要神不知鬼不覺地進泰安客棧,拿回她的劍,幾無可能。
「又出來凍著。」裴修到了阿明身旁,有些無奈,「你身子本就沒好,不應該跑出來,現下,同你家裡說的是,在我家住著,同師父說的是,你怕家裡擔心回家呆著,若是師父和你家人他們知道,你是跑這來了,回頭不好解釋。」
阿明訕訕,她挨了那小無賴兩掌,身體確實還沒大好,但她畢竟不是嬌養的孩子,不會因這傷便傷殘地要一直躺著,便道:「我這身子確實沒那麼差,你不說,他們也不會知道,少讀兩天書和少讀半個月書有什麼差別,我又不考科舉,倒是你,跟著過來做什麼,還不如回去念書去。」
裴修皺眉看阿明:「我少讀兩日書也差不得什麼,我既然替你撒謊,那便是擔了責任,必須得好好看著你,再說,你認得路?」
阿明抿了抿唇沒說話,她還真不認路。
小販夾了個烤好的地瓜遞給阿明,阿明用手接了,燙得險丟了:「我的天——」
裴修趕緊從攤上取了兩張裹地瓜的油紙從阿明手上接了過去,他將地瓜裹好後放入阿明手中。
「裴修,還是你仔細。」阿明這才舒了口氣。
裴修無奈:「小心些。」
賣烤地瓜的小販笑得和氣,提醒道:「兩位小哥,五個銅板。」
阿明沖裴修一笑。
顧家怕阿明學壞,將阿明看得緊,平日裡給的錢並不多,阿明自己也不愛帶銀錢,向是習慣了用裴修的。
裴修很自然地從錢袋取了五個銅板給小販,隨後將錢袋放進阿明手裡。
*
阿明摸黑尋著窗,悄無聲息地爬進了泰安客棧,客棧的樓道內只掛了一隻燈籠,昏黃的燈並不能讓人看清樓道,阿明並沒有立刻去尋辟離。
她掩在黑漆漆的角落開始盤算,小無賴特意跑來搶她的辟離,定是看重辟離,八成是將辟離帶在了身邊,所以只要找到小無賴的房,她應該就能找到她的辟離。
白日裡她已打聽清楚,泰安客棧有五十幾間房,上房六間,全在三樓,毫無疑問,小無賴肯定是住在上房。
阿明沒有想到從一樓摸到三樓竟這般順利,她甚至沒有撞見一個侍衛,整個客棧安靜得有些怪異,但她並沒有多想。
借著微弱的光,阿明對著六間上房點起了指頭,最後一指落在了尾巴那間房,阿明唇角一勾,這正合她意,她將脖頸處圍著的方巾往上一拉,將臉掩住,墊著腳尖悄聲過去。
她第一回做這偷偷摸摸的事,拿著小刀去頂門栓的時候,手還抖著。
片刻後,她皺眉,收起小刀的同時,輕輕將房門推開了一條縫。
房門並沒有上栓,她的小刀根本沒有抵到門栓。
是空房?
她疑惑潛入房中,這是一間分里外間的上房,裡間的屏風後點著一盞點了和沒點沒差什麼的燈,燈罩上頭描著一株幽蘭。
阿明瞧見了整整齊齊疊放在一旁的白色錦袍和雪裘。
是小無賴的房間。
她屏著呼吸,瞧了一眼放著帳幔的床榻,小心翼翼地環看房內,尋裝著辟離的玄鐵盒,房內的光線太暗,她看得費力,躡手躡腳地查看,動作極輕,範圍極小,她後悔沒去尋些安神的迷煙等藥來,若是帶了,她這會兒也不必這般束手束腳,直接藥暈了小無賴,可不省事。
找了好一會兒,阿明繃起了臉。
難道是因為玄鐵盒太黑了,所以她看不到?小無賴總不能是將辟離擱床上了?
她正想著,不由側身看向床榻,阿明雙眸猛然睜大,翻身避開迎面劈下的長劍。
長孫曜不知何時起了身,冰冷地看著向阿明的方向,一劍未擊中,又是一劍刺了過去。
阿明一嚇,摸出小刀抵住長孫曜的長劍。
長孫曜手中的劍並不是辟離,他起了殺意,劍招很絕,阿明怕被長孫曜發現,不敢用自己的劍招,勉強用些亂七八糟的劍招抵了幾招後,一腳踹向長孫曜便要逃。
長孫曜手快,抓住阿明的腳腕,用力一甩,沒讓阿明逃,直將阿明摔向了屏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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