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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落凝成糖一度君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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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第2页)

我说:“不不,我就要等堂主!其他人不要!”

非得武功盖世方可接我这单。我虽然狠毒食走兽,还未至如此送人去死的程度。

尾绿兄也不恼,摸出一根松柏枝,弹指飞来传到我手上。

“那你接着这预约条,堂主在时松枝便会亮,你到时再来便是。”

我捏了个诀把松枝化成刺绣印在袖口,冲尾绿兄道谢,顺带多嘴一句,“敢问附近可有客栈?我刚从山上下来,暂无落脚处。最好能热闹些,我也多了解些你们这的风土人情。”

他说:“金雀街缤纷馆有上好厢房。说书先生每三日去一次,各路轶闻杂事兄弟都可在那打听。”

尾蓝兄脚力无限,非拉着我走路来这竹屋,尾绿兄则中气十足,非隔着百步与我叫喊对答。我腿也废口也干,终于是只剩一双胳膊肌肉强健,化了原形以飞禽姿态寻找缤纷馆。

金雀街头中心处,这是实在的门庭若市熙熙攘攘。草衣裳布衣裳绸衣裳,三教九流纷扰流过。落地后我把面上伪装的黄泥卸了些,融入住客之流踏入缤纷馆。这馆高有五丈,装饰木质清雅,美酒美食与焚香糅行之味飘来,顿觉之前那碗馄饨实属一般。

堂正中有一歌台,此时正有美人露腰,伴着琵琶乐声轻盈似作掌上舞。我生来在山上挖泥,下山也多碰些粗声恶气之人,兀地进入这暖意融融之地,还有些愕然不适。小二弯腰笑得诚恳,等在一旁许久,我才断续答他:“哦,要一间上等厢房…”

“好的,客官您跟我走。”

我跟他走,一路走过食客酒客,走过立柱旁挂着的几幅山水画,笔法苍劲,水墨染宣,落款为朱色两字,曰闻人。我暗道:这画师好名字。

尽头处一幅画却大有不同,是道女子曼妙身影,勾勒得极细致,不同于山水之景的旷达写意,乃是实在的写实风。那女子黑紫裙,珠翠却少,只一簪玉并着两根细细的辫。辫垂至纤腰处,伴随裙裾翘起微飞,俏皮灵动。

我定住仔细瞧她,又瞧落款。依然是“闻人”

二字。好没道理,同位画师怎会有两种不同的笔触。渲染与白描。

小二走出好远,又回头寻我。我让他指了厢房位置,说要先在堂中走走看看,他便下去了。我继续围着那幅美人背影打转。这不应该,我从未见过如此女子,为何越看越有亲近之感?

这时有人似在唤我:“这位兄台。”

我偏过身去找声,那措辞即刻变了:“这位姑娘。”

我指了指自己,“我?你能看出来我是女的?”

“小小修容术外加一点泥巴罢了。”

那人站起来,我现他眉尾正有一抹紫。

…尾紫兄。我默翻白眼。真的是兽界新习俗哇。

尾紫兄却是一袭白衣并束,装扮清雅而规整,和前两位兽界仁兄大有不同。狭长而上挑的桃花眼配上妖娆的紫色却无半点胭脂气,大抵是挺直鼻梁和削薄淡色的唇拉回了一些爽朗清举的男儿之姿。兄台生得赏心悦目,又高似松柏树,靠近几步压下一片小小的阴影。我仰头继续道:“好吧我确实是女的。你喊我有什么事?”

尾紫兄微微一笑,喧闹的酒楼被隔开整道温和屏障:“姑娘长得很像我一位故交。”

我登时无语。搭讪方法也太落伍了些。

“亏我还觉得你出挑不落俗尘。这样好的一张脸怎么配上这样油的一张嘴。”

他愣了愣,忙摇头。没那么气定神闲的姿态倒是体现了诚恳,“你误会了。我没有其他意思,我说的是真话。你不记得我了吗?那你怎会在画前驻足良久。”

“因为…谁不爱看美人呢?”

我伸手欲抚画中美人,尾紫兄一个大步上前,似是要阻拦我,眉头攒了起来。

“这幅画不给摸吗?”

画上一层薄薄的结界刺得我手麻。

尾紫兄看了我一眼,收敛紧皱的眉心,一扬手把结界撤了。“你可以。”

结界便是他设的?我大悟:“你就是这画师?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