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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则潋愕然。
“你既早知朱颜玩弄手段,为何不禀明情况?”
无凌长老问。
“弟子……弟子虽然看不过去,但是朱颜的确没有做犯规之事,何况万锦良也的确是输了。”
江则潋顿了顿,“若是真刀真枪地动起手来,他就是会……”
“胡闹!”
重星长老斥道,“规定里明确写着禁止用旁门左道、低劣手段取胜,如何能说她没有犯规?”
“可是究竟什么才算旁门左道什么才算低劣手段,没有明确的界限,不好区分……”
“身为司主,连是非黑白都判断不清!”
“师叔,分清黑白是一回事,黑白可不可取是另外一回事。诚然弟子开始没有禀明情况是弟子失职,朱颜也应当受到惩罚,但是有些时候,一些所谓的手段并不能算是低劣——对待君子自然应当堂堂正正,对待小人却只能用小人手段,不是么?先祖开宗之初,清扫敌人难不成都是用的光明正大的手段从未用过偷袭之类的‘旁门左道’?”
此话一出,重星长老和无凌长老脸色俱是大变。
江则潋接着道:“培养弟子自然是要让他们堂堂正正,但并不代表不该让他们体会一下吃小人的亏的感受,否则……”
“你住口罢!”
重星长老盯着她半晌,“此事点到为止。”
江则潋默然。
良久,无凌长老叹了口气,挥了挥手:“你走罢,这两天自己好好想想,暂时不要裁判比赛了。”
这分明是不相信她。江则潋咬了咬唇,无可奈何道:“是,弟子告退。”
望着江则潋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重星长老神色晦暗,对无凌长老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作罢。
无凌长老亦是肃然,摇头叹道:“此事得告诉岩赫,让他好好管管,再这样撒手放任下去,恐怕……”
傅承钰有些心不在焉,直到周围人群都散了他才反应过来上午的比赛已经结束了。他默默地往回走,还在想着师父的惊蛰台那里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他踌躇了一会儿,掉头往反向去。他不是很清楚各个擂台的方位,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惊蛰台所在。
但奇怪的是,裁判不是十六司主江则潋而是三司主雪越。他有点困惑地问附近一个围观比赛的师姐:“这位师姐,冒昧问一下,惊蛰台不原本是十六司主裁判么,怎么换了人?”
“嗯?”
师姐一转头,看清是傅承钰,高兴地说,“啊,小傅啊,你怎么来了?你还记得我是谁不,说不出名字我就不告诉你十六司主去哪里了。”
傅承钰:“……”
师姐见他没有反应,说:“好了,跟你开玩笑的。之前有弟子之间闹了纠纷,十六司主很早就被叫走了,也不知道现在在何处。”
“多谢师姐,师姐再见。”
传信鸟只有当传信人确定收信人的大致方位时才能有用,不然找不到收信人传信鸟会自行消失,现在傅承钰当然用不了传信鸟。他一边往回走,一边想自己又不急着找她,还不如回白璧峰去。
他御剑朝白璧峰飞去,瞧见另一个方向有一只传信鸟扑楞楞地飞着。起初他也没在意,结果直到看见了白璧峰的轮廓,那只传信鸟呼啦一下扎到云层下,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只鸟是找师父的。
他放慢速度等了一会儿,不久后果然看见一身素装的师父匆匆忙忙乘着琉鸢出现了。他飞过去喊了一声师父,可琉鸢飞得太快,江则潋似乎也没有注意到他,竟然一下子就远了。他愣了一会儿,抿了抿唇,慢慢回了白璧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