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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第三次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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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頁(第1页)

三月,呵呵……

屏風後,剛換下常服的胤礽慢斯條理的理了理袖口,目光涼涼地往軟榻上那團過於明顯的鼓包上瞅了一眼。

就是這輕飄飄的一眼,隔著厚厚的羊絨毯,埋頭蜷縮著的小胤禛仍控制不住脊背一寒。

好在及至年底,身為太子,胤礽手頭上的事務委實不少。除去日常課業之外,每日酉時乾清宮聽政也是必不可少的一項。甚至自年初始,康熙手頭上一些不甚重要的奏章也開始6續移入胤礽手中。

胤禛這才堪堪逃過一劫。

「這是?」

乾清宮,胤礽看著眼前熟悉的姓氏沉思了片刻:「覺爾察將軍今年也要進京述職?倘兒臣沒有記錯的話,去歲年宴好似才見過這人………」

「汗阿瑪,可是北疆那邊又出了什麼亂子?」

昏黃的燈光下,胤礽抬頭,目光有些擔憂地看向上。去歲三藩之亂終結,於清庭無疑是一件振奮人心的快事。然將近十年的戰爭,如今朝廷消減的又何止是財力物力?」

說起八旗子弟戰損數量,單看這段時日逐漸得勢的原漢軍旗佟氏一族便可見一般。

如今蠢蠢欲動的噶爾丹尚未解決,北疆若是再添戰亂。想到這裡,饒是胤礽,此刻也不禁憂心了起來。

誰曾想,胤礽抬頭,卻聽得上康熙帝一聲頗具意味的哼笑:

「保成放心,覺爾察此次奏請歸來,怕是私情大於公務……」

想到至今仍閒賦在家的安隆,胤礽瞬間明白了什麼:「原是如此,反倒是兒臣關心則亂了。」低頭看了眼手上字裡行間滿是急色的奏章:

「都道覺爾察大人為人粗蠻,未曾想到卻是一片慈父之心。」

「他!哼,不過一屆混人罷了!」從一旁侍著的梁九功手上接過茶水,康熙帝爺這會兒臉色可委實說不上好。

然而一旁胤礽原本提著的心卻登時放下了許多,含笑著上前奉上熱茶:「是汗阿瑪您胸意舒闊,不拘一格降人才,方才令天下賢士如斯歸心。」

顯然,無意間被寶貝兒子拍了馬屁的康熙帝這會兒心情很是不錯。這時候胤礽適時提起覺爾察安隆前些時日已然痊癒。不願掃了自家兒子的面子,康熙雖心下仍有芥蒂,然而想到那位慣會胡攪蠻纏的混人,到底還是應了下來。

不過嘴上仍不忘告誡道:

「保成,顧念舊情是好事,然身為太子,身邊斷然不能留無用之人。此次念在保成無恙,對方年紀尚小,這次方才輕輕揭過,若有下回,哪怕十個綏遠將軍,也斷然不及保成你分毫………」

「為君者,有時候一味顧念舊情並非好事,保成你可明白嗎?」

重重放下手中茶盞,康熙轉頭,燭火下略顯暗沉的目光緊緊鎖向眼前之人。

「汗阿瑪您放心,兒臣此番也非全為私情,覺爾察將軍早前為汗阿瑪您幾度出生出生入死,這些年鎮守邊疆也算得上勞苦功高。安隆又是對方唯一的兒子。兒臣既已無事,總不能教功臣涼了心才是。」

康熙這才鬆了口氣:「保成心中有數便好。」

聖旨下達的第二日,天還未亮,覺爾察安隆便早早等在毓慶宮外,依舊是那一身標誌性的玄青色常服,袖口緊緊束著,瞧著同往日並無多大區別。只尚還蒼白的臉色接露了對方初初傷愈的事實。

而如今,距離那次刺殺已經過了月余。

也昭示著當初那二十大板對一個方才十歲的孩子多麼不留情面。可見彼時聖怒之深,絕非康熙口中的輕輕揭過。若非事發之日胤礽便執意求情,眼前這人怕是早早丟了命去。

事關毓慶宮,消息總是傳的極快,尚還不到晨課的時辰。除去素來同對方不對付的張若霖,這會兒人便已經齊了大半。

室內汀蘭早早擺好茶具,輪到安隆這裡還特意加了些許暖姜。面對幾乎在生死關頭走了一遭,較之往日沉默了許多的小夥伴,幾人一時間難免有些沉默。

還是得到消息匆匆而來的胤礽率先打破了沉默。

「回來就好!」一句再普通不過的話登時便叫眼前的黑臉小孩兒紅了眼眶。下一瞬,只見眼前之人突然嘭地一聲跪倒在地:

「承蒙太子殿下不棄,日後奴才這條命便是殿下您的了!」

哪怕經了一遭生死,覺爾察安隆天性天性中帶著的莽直之氣也未曾消減多少。只比之早前,此時的安隆到底沉穩了許多。

怎麼說呢?意料之中,這會兒甚至還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從汀蘭手中接過茶盞,胤礽不由有些好笑:

「這話說的,怎的,原來在你們眼裡,覺得本殿下竟是那吃人不吐骨頭的扒皮鬼不成?」

「不是……奴才……奴才不是這個意思。」雖深知自家殿下溫潤外表下,骨子裡潛藏的惡味,然而這會兒,在對方頗有意味的目光下,覺爾察安隆仍舊深恨自個兒嘴皮子不夠利落。

半響方才憋出一句:

「奴才愚鈍,生怕傾盡畢生之力仍無法回報殿下。」想到那時四面而來的灰綠色瞳孔,覺爾察眼前一暗,身恨自個兒為何手賤接了那荷包。

跟著殿下這麼久,竟是連半點防備都無?每每想到這些,安隆便止不住悔意叢生,連後背臀骨處刺骨的痛處都沒了感覺。

見對方如此,其餘兩人也禁不住嘆了口氣。事後他們也瞧了,那藥當真刁鑽的很,若非遇到足夠的熱源壓根沒有絲毫氣味,更遑論吸引猛獸了,別說本就粗心的安隆了,便是他們兩個,也未必覺出不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