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太子殿下第二次飞升干了什么
登录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33頁(第1页)

「太子殿下這是剛要回去?」抬頭看了眼天邊即將沉下的最後一點餘暉,再看看早前還不及自家孫兒大的太子爺,張英開口不免帶了幾分輕嘆。

胤礽單手負後,似是沒聽出對方話里的嘆息,聞言輕點了點頭,旋即突然想到了什麼,不由露出些許笑意:「對了,不知張學士近來可好?」

問的自是張廷瓚無疑,回宮這些時日,胤礽實在忙得可以,傳召聽書之事自是落在了後頭。這會兒碰到對方父親,不免多提了一句。

想到自家兒子,張英嘴角忍不住輕抽了抽:「蒙殿下厚福,那小子自是極好,前幾日還念叨著要同殿下講經論道。」

能不好嗎?雖說過程驚險了些許,然而不過二十來歲的年紀,便能官至五品,連老狐狸張英,對這順利的不可思議的官途,都不免心下艷羨。

更何況有了這等功績,日後只要不犯下大錯,起碼安穩一生不成問題。

莫不是傳說中的傻人有傻福?瞧著眼前氣度卓然的太子殿下,張英竟恍然有種明悟之感。

這裡距御書房不過幾步的距離,知曉對方這時候過來,定有要事,胤礽只淡笑著寒暄了幾句,很快便大步離開。

既不因著自家兒子的關係過分熱絡,言語間又帶著幾分恰到好處的距離。

良久,張英方才收回了視線。

想到回去後,自家兒子口中不間斷的溢美之詞,張英不由唇角微勾。兒子雖不通心計謀算,好歹看人的眼光確實不錯。

若是同了那位承恩公,任是前人多少謀算,也俱不過是為旁人做了嫁衣。

人,都是靠對比的。

抱著帳冊一路走進御書房,這些年為自家不開竅兒子操碎了心的張英,此刻腳步都難得輕快了起來。

翌日清晨,幾人剛剛晨練結束,正是腹中飢餓的時候,連胤礽都忍不住一下解決了好幾個奶餑餑。

不算大的膳房內,幾人正是大塊朵頤的時候,其中遲遲不動,好一會兒了,只曉得扒拉碗中那點子粥水的綸布不免顯得特殊了些。

「怎麼了?可是今日的早膳不合胃口?」將手中筷子擱下,胤礽若有所思地看向對面:

「回殿下……」

赫舍里倫布本非活泛大方之人,常日裡也多是沉默居多,此刻被自家殿下目光注視著。餐桌下,緊緊攥著的手心很多便多了密密麻麻地汗意:

「奴才……奴才是想……」

「咦,今日這甜羹味道可真不錯!御膳房這幾日可是換了廚子?」一旁的巴爾圖突然一臉驚訝。

看著眼前無論賣相還是味道都與往日一般的甜湯,胤礽嘴角微抽,一時不曉得說些什麼,轉頭便見巴爾圖眉眼彎彎地瞧了過來,見胤礽目光看過來,忙咧嘴嘻嘻一笑。

這一打岔,話到了嘴邊的綸布便再說不出來了。

很快便到了上課的時間。

接下來一整日,其餘三人好似商量好了一般,每每綸布想說什麼,總被以巴爾圖為的幾人以各種理由打斷。

巴爾圖身為如今為數不多的實權親王之子,哪怕是嫡幼子,消息渠道也是旁人比不來的。更何況康親王一派拳拳愛子之心,生怕自家兒子在宮中惹了事端,或是吃了虧。常日更是什麼有關的消息都不瞞著。

心知三人的並無惡意,胤礽也只當沒看出幾人的眉眼官司。許是看出了胤礽的意思。漸漸地,那張急於說些什麼的嘴,也逐漸張不開了。

只神色難免愈發沉鬱了些許,本就纖薄的身子更是顯出幾分羸弱。

課後,胤礽輕揉了揉額頭,到底還是將人留了下來。看著巴爾圖幾人離開之際仍不忘繪聲繪色地沖對方做鬼臉。胤礽忍不住輕笑幾聲,這才轉身看向對方:

「表兄?」

似是輕顫了幾分,綸布忙起身跪下:「奴才不敢。」

示意小夏子將人扶起,胤礽輕搖了搖頭:「你我本是血脈相連的親表兄,這裡又沒有旁人,又有什麼不能講地?」

綸布抿了抿唇,沒有說話。胤礽自顧自抬頭,看向一旁正叮咚作響的西洋鍾。

酉時了,也該到了溫習的時辰。

這方鐘錶乃是前幾日汗阿瑪特意使人安上的,為的自是太子能養成良好的時間觀念。

然而此刻胤礽卻沒有起身,而是將目光投向下沉默不語的綸布,片刻後方才輕聲道:

「表兄來這裡已經有大半年了吧!孤本以為咱們幾人便是不甚親密,總也要有幾分熟絡的吧?」

「奴才……是奴才有愧於殿下!」

「你要這般說話,咱們這天兒可就沒法聊了!」接過汀蘭遞來的牛乳茶,胤礽難得腦仁兒疼了起來:

「事實上,便如方才巴爾圖幾人,雖行為上難免令表兄有幾分不適,然其中真心假意,表兄你定是能分辨出來的,不是嗎?」

綸布死死垂著頭,繡有青鷹的袖口早就揉成了一團,眼中依稀有晶瑩滑過。

一直到很多年之後,綸布依舊記得眼前這一幕。

火紅的夕陽透過窗子,映得整個前廳一片赤色,年僅七歲的太子殿下背對著菱窗,目光明澈而篤定:

「孤不知來之前外祖或是其他人同你說了什麼,但汗阿瑪曾告訴過孤,不論任何時候,都斷然沒有年長者渾噩度日,安享富貴,卻要將所有壓力甚至於未來的所有希望強壓在年幼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