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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意阑珊郁华两人为什么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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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在6弛十五歲生日的當天,向來生人勿進的周晏禮不僅參加了6弛的生日聚餐,還人生第一次地走進了kTV,甚至在忍受了同學們幾個小時的狂歡與鬼哭狼嚎後,鬼使神差地跟著6弛回了家。

這對周晏禮來說,是絕無僅有的體驗。

那天晚上,太多陌生的信息湧入他的大腦,陌生的環境,陌生的聲音,陌生的氣味,陌生的味道……嘈雜、吼叫、高昂的音樂、香菸、酒精……諸多刺激堆積在一起,讓他連呼吸都比平日快了不少。

周晏禮可以清晰地回憶起第一次來到6弛家時的點點滴滴,從李蘭、6長豐夫妻的面容,到那天的氣溫,家中的氣味,甚至是窗外的風聲和幾人的笑聲,全部歷歷在目。

那一日的種種,正如同周晏禮這幾十年來經歷過的點點滴滴,都完完整整地存放在他的大腦之中。忘不掉、拋不下。

李蘭與6長豐的性格和周父周母完全不同。他們脾氣隨和而親切,會熱情地拉住周晏禮的手,問他叫什麼名字,想不想吃點什麼,會誇獎他優異的成績,還有根本不算得體的表現。

他從未經歷過這樣的場景,簡直惶恐而侷促。他驚慌地感受著李蘭手心枯燥的觸感,還有涌動的溫暖。

他的大腦飛的轉動著,神經也緊緊繃著,他的身體開始發燙,皮膚也紅得厲害,就像是發起了一場低燒。

李蘭很快發現了他的不對勁,她馬上讓6弛拿來了溫度計,周晏禮根本無法推脫李蘭的好意,硬著頭皮量了溫度,竟真有三十七點五度。

雖然只是低燒,李蘭卻還是急壞了,連忙問起周晏禮父母的聯繫方式,可周晏禮卻閉口不言。見周晏禮不願回家,李蘭先是勸慰了幾句,看他不為所動便就此作罷。

李蘭向來是個包容的母親:小孩子嘛,總會有跟父母鬧彆扭的時候,既然他不願意回去,那就不強迫了,得等孩子自己想開才好。

於是,李蘭又翻箱倒櫃地找起了發燒藥,看著周晏禮吃下後才放下心來。

這天晚上,周晏禮睡在了6弛的床上。李蘭怕他半夜難受,特地在房間的一角給他們留了盞一瓦的小檯燈。檯燈散發出幽幽的黃色光芒,溫暖而溫馨。

周晏禮全身又紅又燙,但整個人卻都飄飄然的,有一種從未體驗過的輕快。

這天晚上的發燒藥並未讓周晏禮降溫,三十七點五度的低燒持續到了第二天早晨。

那是周晏禮第一次來到6弛家,他本以為自己一定會徹夜難眠,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這一覺他睡得格外香甜。

一種久違的安全感縈繞在他的周遭,溫暖而平和。

那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一個正常的家該有的樣子,不必富麗堂皇,卻要有愛的人。

轉眼十七年過去。

這些年裡,6弛的房間幾乎沒有發生過變動,什麼都還是以前的模樣。6弛雖不常回來,但李蘭和6長豐夫妻卻每周都會打掃6弛的房間,生怕落了灰塵,6弛與周晏禮若是突然回來,會住得不舒服。

周晏禮換上一套潔淨的純棉睡衣,他坐在床上,只覺得愜意無比。這裡有他熟悉的環境,身邊是他熟悉的人。

6弛刷了只杯子,倒了杯溫水塞進周晏禮的手中,他看了周晏禮一會兒,突然問道:「晏禮,剛剛在客廳跟我媽聊天的時候,我覺得她老了很多。」

周晏禮遲疑了半秒,說:「沒有,和過年時差不多。」

他的大腦就像一台精密而全能的機器,既是9d錄音機,又是全景錄像機,甚至連氣味與空氣的波動都能分毫不差地記錄下來。任何回憶都瞞不過周晏禮的大腦。

6弛啞然失笑,他怔了一會兒,終於舉手投降,直截了當地問道:「這麼久了,今年過年,你要不要回去看看阿姨?」

作者有話說:

大家有什麼想法都可以留言喲~如果喜歡的話,請留下你的小海星,麼麼噠

第5章你說我什麼壞話了?

說完這句話,6弛就有些後悔了。他明知道周晏禮與家人之間的關係早已徹底破裂,恐怕再難修復。

看著周晏禮身上瞬時籠罩上來的低氣壓,6弛突然有些茫然。

他到底在做什麼?難道他這樣做,是故意要看周晏禮失控麼?

出乎意料的是,周晏禮的反應很平靜。周晏禮沒有生氣,也沒有陷入沉默,他捋了捋6弛的髮絲,看了自己的愛人一會兒,以一種極為淡然的語氣說:「我是他們的污點,而非他們想要的兒子。就沒必要過去給他們添堵。」

6弛嘴唇翕動,他垂了垂眼眸,忍不住說:「你不是任何人的污點。晏禮,你知道麼?你比任何人都好。」6弛眼神真誠,不帶絲毫的作偽。

周晏禮突然覺得有些好笑,他認真端詳著6弛,沉聲說:「你明知道的,我根本不好。」

6弛沒與他對視。是不敢,更是不忍。他思忖了片刻說;「你的好早就足以讓人忘記你的缺憾。」

周晏禮笑笑,他吻了吻6弛的額頭,語氣中不無悲哀地說:「那是對外人而言的。對你來說,比起我取得的成就,我的病更為重要,不是麼?」

「誰都會忘了我的不好,可是你不會。你不能。」周晏禮的語氣很沉靜。他在陳述一個早在十幾年前彼此就瞭然於心的真理。

6弛無言反駁。別人只關注周晏禮身上的光環與浮名,可身為愛人,6弛將永遠注視著周晏禮周遭的陰影。關注他的痛苦,理解他的痛苦,痛苦他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