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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那块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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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大雨滂沱(第1页)

我永远忘不了那天凌晨的雷雨,自那之后,曾经的自己仿佛突然死去。

讨薪无果。

我们骂骂咧咧只得返程,午饭应付的两个包子,晚饭更是无心去吃。

仅仅只是路费。

这一通折腾下来,兜里的两百块钱仅剩一百,夜幕将至,我们怀着复杂的心情打车到北部汽车客运站。

班车似是没了。

也不知道那个点是不是真的没得,只是主观臆断班车应当是没了。

住旅馆,未成年且不说,明天返程的钱不够。

我们愣在那,想了许久。

直至黑车司机来热情搭讪,热情是热情,就是这价格直砍不下来。

因为只有我们两个坐车。

黑车司机报价两人一百二十块,我只有一百,而徐坤不知怎的,没带钱。

兴许是太过理想化,想着能拿到工资。

然而事与愿违。

若我一个人,也许再等等能够坐黑车回去。

但又不忍抛下他,于是上演了因为二十块钱“活人被尿憋死”

的戏码。

我用仅剩的一百块买了两个鸡腿,几包零食,两瓶大矿泉水当做晚饭与干粮,两人从北部客运站一路向东。

路上,我们咒骂着李贵和老板娘,只觉得对方不是人。

还放下豪言壮语,对方非法雇佣未成年,要举报什么的,仿佛这样,心里能舒服点。

事实上,我们都很清楚自己的处境,谁管你啊?

除此之外,一路上说了很多,至于说了些什么,我还是记不清。

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

徒步28公里,沿着高公路一直走到凌晨五点。

行至关箐,隐约雷鸣,没走几步,大雨不期而至,我俩拖着疲惫的身体,开始狂奔两公里。

仍是被淋湿。

于是开始咒骂老天,何必如此戏剧化。

一直来到兔耳关的涵洞下,才得以躲避雨水侵袭。

我们都笑了,我不是苦中作乐,我在笑自己。

这,就是人生么?

伴随从梢滑落的雨水,我大抵是哭了,寒风两头吹来,冷得直打哆嗦。

迷茫,彻底迷茫。

有一瞬间我意识到我应当是错了,那一段时间的我,怪天怪地怪父母。

终于,这场雨让我怪起了自己。

雨一直下,直至夜尽天明。

见我沉默不语,徐坤也没再搭话。

行至村口,互相安慰几句,我和他再度“分道扬镳”

天色倏地透亮,衣服上的雨水被体温烘得半干,夹杂着汗水,有些黏腻。

本应疲累的我,仿佛胜利一般,身体迸出前所未有的力量,竟还能小跑。

徐坤家比我远上许多,却也走得极快。

我们的友谊仿佛永远定格在那天。

因为走向了不同的道路,联系渐少,此后,再无进境。

回到家,闷头睡到中午,收获一顿嘲笑。

我的父母说我蠢,不懂得变通,就不会选择让司机先拉到家再给钱。

我只是沉默,不置可否。

我自尊,却不自爱。

穷人,似乎永远逃脱不了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尴尬境况。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除了自己,又有谁能靠得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