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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記者為您帶來報導,墨西哥梅里達爆發嚴重的蝗災,蝗蟲如黑雲般鋪天蓋地,所到之處幾乎可以說是「寸草不生」……這已經是本月第三次蝗災,暫時還未找到蝗蟲出現的緣由……」
聞畫面上密密麻麻的蝗蟲讓許祁有些不忍直視。
她再次喚了聲對方。
「嗯?」
周禹京轉過頭來,將電視音量調低。
許祁指了指樓上說:「我剛在上面發現,你的臥室里怎麼連床都沒有?」
「哦,那個啊……」周禹京眼睛眨了眨,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說,「我不睡床的。」
「幹嗎?」許祁詫異問:「你睡地板啊?」
她接過對方遞來的毛巾,擦拭著頭髮,覺著周禹京這人還真是挺奇怪的。
總是能從某些小舉動里發現不同尋常之處。
哪知道對方聽了還是搖頭。
許祁嘟囔:「那總不能睡天上吧。」
周禹京凝視著她,抿唇笑了笑說:「我睡在海里。」
「哈?」
許祁掏了掏耳朵,以為自己聽茬了。
周禹京尷尬地笑著說:「我一直都是睡在海里的。」
許祁突然回想起來。
前段時間的某次深夜,她就是在海里碰見的對方。
原以為對方是在「夜泳」,現在想來……難道被她撞見的是「起床」不成?
人的癖好千千萬萬,許祁告誡自己要見多不怪才是。
可還是沒忍住問:「為啥啊?不冷嗎。」
他們鎮子晝夜溫差大,睡在海水裡這種事許祁想都不敢想,會凍死的吧。
「這個天氣還行,冬天的話……是挺冷的。」周禹京摸了摸鼻子。
許祁打他:「那你還去。再說,你又不是海獺,一覺醒來飄到北冰洋去可怎麼辦。」
周禹京淺淺一笑:「不會,我用繩子綁著的。」
「……」許祁有些無語,但看對方的神情又不像是在開玩笑。她嘴角扯了扯,詫愕地說:「這海里,是非睡不可嗎?」
周禹京露齒而笑:「當然了。因為……不睡在水裡的話,我會失去的「司水」之力的。」
「什麼?」
他解釋道:「「司水」一族本就是來自於瀚海,到我這一代,血脈已經稀薄許多,很難維持「司水」本身的模樣,所以我只有在「厲海」中才能化身鯨鯤,現世中根本無法化身。」
聽到周禹京談論起「司水」族群背後的故事,許祁豎起了耳朵。
「如果我不去通過每晚的「海眠」來鞏固魂元,我會變成普通人的,也就進不去「厲海」了。」
「變成普通人……」
許祁詫異,如果當真這般容易就能變成普通人,那又何樂而不為了。
與「旱魃」的廝搏那般危險,這份職責過於沉重。
周禹京又何必強行攬在自己身上?
他原來是有選擇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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