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晨昏线晨昏圈
登录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53页(第1页)

“那个孩子叫什么名字?”

“姜晓赟。”

“姜晓赟,哪三个字?”

董海涛问。

“姜子牙的姜,拂晓的晓,左文右武下贝的赟。”

牛兴顺说。

董海涛和张浩对视一眼,对上了,完全对上了,要找的人就是这个姜晓赟。

“你能说一下手术情况么?”

董海涛问。

“姜晓赟,本来呢,就是普通的隐睾,在我们这也不算大手术,那年,姜晓赟八九岁吧,家里独苗儿,顶聪明的一个孩子。哎,罪孽啊。那几年,医院为了提高名气,就从正阳人民医院请专家来做手术,大家都愿意嘛,都觉得是好事。姜晓赟的手术就是石洪森做的,那一天,他做了15台手术,15台呀。姜晓赟术后没几天出现了感染,高烧39度多,我就给石洪森打电话,人家是大医院的医生,技术好,脾气大,他做的手术,不经他同意不让我们随意治疗。咱们听他的吧,人家是大专家嘛。他只让用抗生素消炎杀菌,高烧还是不退,他就让加量、升级,换好的,又过了两天,我看势头不对,又给他打电话,他把我臭骂一顿,说我如果擅自操作出了问题要我负全责,我就只能按他说的,轮番换着抗生素,连续输了25天,按规定是不能输这么长时间的,但是咱得听石洪森的。后来,我给姜晓赟换药时候,发现伤口溃烂,我一看,坏了,出事了,伤口都溃烂了,里面很可能更严重,我再跟石洪森联系,他就把责任都推到我头上,让我负责到底,还给我出主意,让我把医院收的医疗费都退给姜晓赟家,还不让我给现金,要以住院费的方式交到他们账上。我当时就生气了,我骂他是什么狗屁专家,草菅人命,我骂他,也是在骂我自己,我怎么就不能早点做检查,早点处理呢?当务之急,我擅自做主,用医院的救护车把孩子拉到邻省最好的医院,请最好的外科医生看。专家说已经晚了,为了保命,只能切除了。那孩子,烧的迷迷糊糊,他才八九岁,还啥都不懂呢,他不知道这手术对他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自己面临着生命的危险。可怜呐,姜晓赟的母亲在手术室外头哭晕过几回,孩子他爸扯着我脖子,打了我几耳光,他打我骂我,我一声没吭。不是不疼,疼的钻心,可我,我能说什么?就任他打吧。他打完了,就躲在一边抹眼泪。那真是又穷又老实的一家人呐。那天,我把我身上带的钱,还有银行卡里所有的钱都给了他,让他给孩子交手术费,先给孩子保命吧,也是我对孩子,对他家人的赔偿。”

牛兴顺说着眼里噙着泪,心中愧疚难当。

“后来呢?”

董海涛问。

“手术做完以后,孩子退烧了,命是保住了。出院以后没多久,他们一家就都搬走了。”

牛兴顺说。

“搬哪里了?”

“不知道。从那以后,就没再见过他们家人,也没有他们的消息。哎,造孽啊。不是你们问,我是不会再提这些事的,这里,难受。”

牛兴顺指了指心脏。

“因为这件事,我背了处分,都成了我一个人的责任。后来,医院改名了,不叫人民医院了,叫医大六附院。‘人’字儿都没了,把病人当人看的就更少了,我也觉得没啥意思了,干脆辞了。我就开了这个小超市,够我养家糊口了。”

牛兴顺说道。

“姜晓赟家在这里还有别的亲戚朋友么?”

董海涛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

牛兴顺说。

“我能问一下,您这腿是怎么回事儿么?”

牛兴顺用手摸了摸缺失了右腿的腿根,“3年前,我开着面包车去进货,车开的好好的,谁知道突然就翻沟里了,这条腿伤的太重了,截了。这倒好,我觉得这是报应吧,人呐,要认命,认命了,心里反而踏实了。”

“那次车祸有没有觉得意外?”

“意外?车祸嘛,都是意外?不是意外叫什么车祸?事情来了,躲又躲不掉,就认了呗,还能怎么样?”

董海涛看着牛兴顺一脸平和,不再多说。

董海涛又通过公安局找到了姜晓赟家的两家亲戚,他们竟然也和姜晓赟家失去了联系,只是听说后来姜晓赟的妈精神出了问题,跳楼了,他丈夫病死了。姜晓赟下落不明,也没人再去问过,在姜晓赟亲戚看来,这一家人早已烟消云散了。

然而,姜晓赟并没有烟消云散,他即将点燃复仇的火焰。

从警察眼皮子底下离开

警方分组保护着石洪森,12小时轮一次班。

一名刑警在石洪森家中,另一名刑警在小区门口监视着小区出入口的动静,外面的这名刑警还好,有一辆民用牌照的车,可以坐在车里,也可以下来活动,只要盯紧行人车辆有没有异常。

贴身保护石洪森的警察开始还待在客厅里,为了安全考虑,石洪森也已经把老婆孩子送到别处住了。但几天过后,石洪森的那份恐惧感渐渐淡去,他开始嫌屋里的刑警碍事了,石洪森很多电话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更何况是警察,他就把刑警赶到了门口的走廊。

于是,步梯间里放了一把椅子,这里就成了刑警保护石洪森的执勤点。这里既可以把住步梯,又可以盯着门口和电梯,倒是个好位置。

警察虽说职责是保护石洪森,但对石洪森并无好感,到门外也好,至少不用一直面对着他。

“你那边怎么样?”

坐在走廊的邓宇对着耳机和小区外面的苏成聊着天。

“正常。哎,我说,当门神感觉怎么样?”

“挺好啊,喝茶,看手机,喝茶,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