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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男主他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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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页(第1页)

待容因意识到自己正被祁昼明这狗东西以一种十分滑稽又丢脸的姿势像个小鸡崽子一般拎在手里时,脸顿时涨得通红,羞愤与恼怒交织在一起,并都在一瞬间达到了极点。

好在似乎是她挣扎和羞愤都表现得太过,祁昼明并没有故意为难,十分配合地放开了攥着容因衣领的那只大手。

无视容因投射过来的自以为隐晦的带着怨念的目光,祁昼明迈开长腿,一步一步朝前面那个瘫倒在地的人影走去。

容因这才发现,他今日穿的是一身黑金暗纹曳撒,而非平日里的玄色常服,并且也并非孤身一人,他身后还站着一个与他一样身穿曳撒、面容白净的年轻男子,怀抱长剑,此刻见她望过来正微眯起眼回以一笑,站姿十分随意,整个人看上去都带几分吊儿郎当的松散劲儿。

方才那人似乎已经彻底失去了力气,死狗一般地瘫软在地上,口中时不时发出一两声低哀的□□。

容因这才看清那人的模样。

他身着蓝袍,相貌平平,看年纪不过三十四岁上下,瞧着像是个文士,即便此刻狼狈至极,也依旧不改儒雅气质。

见祁昼明不疾不徐地走过来,他下意识地瑟缩着向后挣扎,却因膝盖骨方才被祁昼明用暗器洞穿而只是徒劳地做着无用功。

可等瞧见祁昼明脸上戏耍猫儿狗儿一般的戏谑神色时,他胸腔中似乎忽然又涌动起几分不屈的意志,不肯示弱地死死瞪视他:“祁狗,你休要得意,终有一日你的下场会比我惨烈千倍、万倍,你不得好死!”

此言一出,就连只是旁观的容因和碧绡都变了脸色。

以祁昼明之睚眦必报,此人定是活不了了。

只是不知他究竟何处招惹了这煞神,会让他这般亲自当街追杀?

祁昼明冷嗤一声,森然一笑,俯下身来,慢条斯理地道:“傅大人,还真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啊。”

话里的嘲弄刺得那人脸色涨红,可半晌他忽然又冷笑起来:“过奖,不比令尊!”

“不好”

,站在容因身后的青年脸色一变。

果不其然,这一句话传到耳中,祁昼明眼底迅速积聚起大片大片化不开的阴云,双目赤红,眸光阴翳

“你找死”

,方才那副经验老道的训犬师逗弄笼中恶犬的浑不在意的模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像露出尖利爪牙即将择人而噬的猛虎,愤怒而暴戾。

容因背对他,却依然敏锐地捕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

一股莫名的恐慌涌上心头。

“啊……呃”

一声骨骼碎裂的脆响过后,容因呆滞地看着祁昼明的方向,一双眼瞪到极大,漂亮的眸子里写满惶然与不安。

半晌,她终于醒过神来,难以自控地弓起身剧烈干呕起来。

她还从未目睹过如此血腥残忍的场面。

温热的、鲜红的血从那人身上六个黑黢黢的血洞中喷溅而出,再然后,他便被祁昼明生生拧断了喉咙,凄厉的喊叫只来得及逸出一点便被尽数堵在了喉管,整个人像一只提线木偶,脑袋以一种极度扭曲的姿势歪斜下去。

死不瞑目。

听见这边的动静,祁昼明转过身来,看了容因一眼,忽然邪邪一笑,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察觉他的动作,容因抬起一张泪眼朦胧的脸,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噙满了生理性的泪水,眼尾泛起一层薄薄的嫣红,一副可怜巴巴的柔弱可欺模样。

就是这副模样,让祁昼明骨子里的劣根不受控制地作祟起来,浑身气血疯狂涌动,笑得肆意而疯狂。

他才在她面前站定,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激得容因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涌,却又因忌惮他的存在而努力强忍下来,不敢言语分毫。

他脸侧、脖颈、唇边还沾着滚烫的血,可脸上却挂着笑,衬得他愈发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蜮。

容因想开口,请求他站远一些,可下一瞬,一只温热而又冰凉的大手贴上了她的脸颊。

她瞳孔骤缩。

是他的手。

那只方才还拧断了一人脖子的大手上沾血的地方烫得吓人,像要将她灼烧,可隔着那层粘稠的血液,他的体温冰冷,冷得沁人骨髓。

“你,我……”

,容因哆嗦着开口,话里带着哭腔。

她想说她什么也没看见,又想求他将手拿开,甚至还惦记着问他究竟为何要虐杀方才那人。

可脑子里却乱得像一团浆糊,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只干巴巴地挤出这两个字,再没了下文。

祁昼明恍若未闻,他指腹在她白皙的脸颊上轻轻剐蹭了一圈,上头的薄茧让容因情不自禁战栗。

殷红的血涂抹在她如羊脂玉般柔软白嫩的脸颊上,像雪天里的红梅中的那簇蕊,娇嫩又可怜,看得他心底无比畅快,方才那些暴戾的情绪仿佛都在她如此令人愉悦的反应中被涤荡了个干净。

他轻笑,声音低哑,砂纸摩擦般的声响在容因耳边划过,激起她心尖儿一阵颤栗:“夫人,胆子这么小,往后可怎么办呐?”

说完,不等容因回答,他迈步朝她身后走去。

“乔五,处理干净。”

一直静静旁观的青年闻言无奈摇头,颇有些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而后认命地朝那滩令人作呕的血淖旁走去。

才走了几步,他忽然转过身来,对容因道:“夫人,你莫见怪,他……不常这样,就是今日这人非要找死,其实我们大人他平日里脾气还挺好的……”

这番话,乔五明显自己都不大相信,越说越没了底气,最后只得讪讪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