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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有阴阳怪气的成分,但王明却莫名地受用。
一进门,他就发觉安荞这屋子装修过了。比起当初孙建发拍给他看的简陋样子,安荞住进来后,这屋子新刷了油漆,装了两个柜子,铺上了毛茸茸的地毯,床头柜上也添置了一个小台灯,暖洋洋地照着她香呼呼的床。
王明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停在了她的衣柜前。他很自然地拉开了衣柜门,在她的衣柜里拨动一番,看她带来了什么衣服。
薄厚都有,且很齐全,他满意地点点头,又拿出其中一件:“这是什么时候买的?不太适合你。”
安荞跟他打哈哈:“嗯嗯,不太好看,我不太穿。忘了什么时候买的了。”
王明将衣服往边上一丢,很是嫌弃。而安荞跟在他身后,将那件衣服默默捡了起来放在床上。
他又到了她床头,看了眼干干净净的床头柜,拉开第一层抽屉。里面只放了几卷电子设备的充电线。
安荞在旁边看着,一直没出声阻拦。直到王明打算拉开床头柜最底下的抽屉,她才急切地喊了声:“老师!那个您别看了!”
王明转过头看她一眼。
安荞从来不是焦躁的人,能让她这么着急,说明里头放着的东西不简单。
他还是拉开了抽屉,一打开,就看见了里面的一盒安全套。盒子已经拆了封,里头的数量明显少了,显然已经用过。拨开那盒子,再往里看,则是安荞更私人的东西。
也难怪她这么急着拦他。
王明的眉头跳了跳,看着那盒安全套良久,才回过头,皱着眉问道:“是谁?”
安荞如刚认识他那年一般背过了手,自己捏着自己,演局促给他看:“老师,您,您不认识的。”
“是坝上的人吗?”
安荞装模作样地支支吾吾许久,最后承认:“是。”
王明久久无言,愠怒和失望都难以掩藏。安荞的屋子虽然温馨,但她让他的心有些发冷。
当年那个亟需他栽培的小丫头长大了。
他以为自己养大的花会永远属于自己,却不想她生出了向外走的心。其实他早就知道,安荞不会是池中之物,但没想到,她的心离开自己得这么果决。
安荞是聪明人,他是她的老师,自然也会是聪明人。
自己学生的那点小心思,看穿得很快。
他没再说什么,甚至连抽屉都没帮安荞关上,就掀开门出去了。安荞把门锁得严实,撕了面膜,又推上了抽屉,总算可以安心地看平板电脑。
刚才王明出去时的那副神情,让她知道,自己装出来的急切达到了效果。自己阻拦他阻拦得越是着急,说明自己对抽屉里的东西越是看重。
谁会看重一盒避孕套,在那盒子背后,其实看重的是用它的男人。
她在告诉王明,在坝上,她有了别的男人。
从前在王明身边,她也有过别的男人,但那些别的男人,她从来都相处得光明正大,没有回避过王明。独独这一个,让她对自己从来敬重的老师出声阻拦。
什么意思,王明肯定会明白。
她的心松快了一些,看了会儿纪录片也就睡了。
——
野骑出去的马太多,家里只留下了三个。
这三个马,孙建发一个人经营足矣,趁着王明和李伟来了坝上,孙建发让安荞不用去马场,带着王明李伟在坝上逛逛就行。
安荞见到王明,只觉一夜过去,他养的那头颇具艺术家气质的长发似乎又白了点,不知是不是为了她而头疼。
初来乍到的李伟倒是很兴奋,尽管腼腆,但神色上的喜悦是藏不住的。
就像他喜欢哈萨克地区的风土人情一般,他也喜欢坝上的游牧文化。看见村后偶有的几匹好马,他也会用随身的相机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