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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趕路的人攔下馬車,想要搭乘一段回皇城。
看著?臉蛋被吹得通紅的幼童和衣衫單薄的婦人,寧雪瀅讓她們上了車。
道?路積雪打滑,馬車行駛得緩慢,晃晃悠悠於傍晚才駛入城門。
而在她們的馬車剛通過城門侍衛的盤查後?,後?方一輛馬車被攔了下來。
侍衛接過對方遞上的路引,呵出白汽問道?:「金陵來的?」
車夫和嬤嬤同時點頭。
「一行幾人?」
嬤嬤答道?:「三?人。」
「來皇城做什?麼?」
「探親。」
「讓車廂里的人露個臉。」
話落,一隻纖纖素手掀起棉帘子,露出一張雖上了年紀卻?濃顏嬌美的臉。
侍衛呆了呆,對照路引後?放了行。
兩鬢斑白的嬤嬤扭頭看向車廂里的美婦人,「夫人,咱們是先下榻客棧,還是直奔戶部尚書府?」
美婦人看眼天色,「先下榻客棧,等吃飽喝足,再?去戶部尚書府附近轉轉,順便與附近的鄰里打聽?打聽?雪瀅的近況。」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寧雪瀅的生?母田氏。
田氏悄然來京,只為暗中知曉女兒嫁得如?何,也因長途跋涉,錯過了寧雪瀅寄去金陵的書信。
夜幕拉開,繁星點點,寧雪瀅獨自用膳後?,繼續捧著?醫書研讀,打算在本月十七日為秋荷打下手。
因著?要回債的事,府中上下都對這位夫人多了幾分敬佩,不管怎麼說,那對夫妻是打算賴皮到底的,換別人去未必能在不失和氣?的前?提下要回來。
幾個庶弟庶妹相繼給玉照苑送去可口的小吃,巴結之意明顯。
這事兒傳到綠萼苑時,正在上妝準備陪長輩去聽?戲的衛馠僵了面容,被自己的丈夫肖遇慕勸了好一會兒才無事發生?地?走出府邸。
天寒地?凍,肖遇慕患有嚴重的痹症,入秋就會與輪椅相伴,只有天兒暖和些,才能直立緩慢行走。
讓人在輪椅旁的火盆里加了炭火,肖遇慕捶捶腿,發生?一聲輕嘆。
這病根還是幼時落下的,後?來被一對寒門夫妻收養,花了大?半家財,仍醫治無果。
深夜,寧雪瀅聽?見窗外的動靜,趿上繡鞋跑向蘭堂,拉開門扇時被寒風襲面,本能眯起雙眼。
衛湛闊步走近,立在她面前?擋住了部分風雪。
寧雪瀅拉他進屋,墊腳為他脫去大?氅搭在了椸架上,「今日很忙吧?」
已過三?更,府外的梆子聲都響了幾回。
淨過手後?,衛湛坐在臥房的軟榻上,拿起炕几上未飲盡的茶盞。
寧雪瀅想提醒他說那是自己喝過的,但見他已喝下,便沒有掃興,還主動遞上湯婆子。
「暖暖腳。」
衛湛脫去皂靴,由著?妻子挪動雙腳。
腳底傳來熱燙溫度,驅散了冷寒,他拉過妻子詢問起今日收債的事,滿意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