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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時候是什麼時候?」沈玉發揮自己一根筋的執著。雖然被抓住了,但還是頻頻用餘光去看。
那目光中屬於情慾的部分不多,更多的是好奇和探究。
任清崇心中的無奈更深了,他只好將人摟在懷裡,徹底隔絕那道視線,讓活躍的,趁機許久的情慾,緩緩隨著呼吸而消散。
「我發著燒,心跳很快。」任清崇的聲音在沈玉頭頂響起,「你也不想把已經開出去幾公里遠的江洛再叫回來吧。」
「你饒了我吧,寶貝。」
分明是很符合氣氛的稱呼,但沈玉還是因此心臟漏跳了一拍。他裝得很平靜,沒讓任清崇發現自己心中微小的雀躍,故作鎮定地問:「真的跳的很快嗎?」
任清崇感受到沈玉趴在自己胸口,像小獸對長者的依戀,胸腔里「撲通撲通」的聲音愉悅地像是快要一躍而出。
沈玉說:「它真的跳的好快。」
撲通撲通。
「它是為我而跳嗎?」
*
任清崇的病並沒有那麼容易痊癒,治療的這麼多年裡,也不是沒有出現今天這種情況。
但,有反應是一回事,痊癒又是另一回事。
他這些年過得清心寡欲,對肉體上的那檔子事也不是那麼熱衷,就連自己解決的時間也是少之又少。
心理醫生曾經分析病因:也許只是因為沒有遇到你打心底里喜歡的?
任清崇當時笑道:那是有多喜歡?
心理醫生啞然。
胡鬧一通過後,任清崇仰面躺在床上,聽著沈玉均勻的呼吸聲,沉默地睜著眼。
他想——原來他已經能和沈玉這麼親近了。
三天後,李樂山不僅沒等來沈玉,就連總導演任清崇的消息都沒了。
好在還有一個靠譜的陳定。陳定將任清崇生病的事轉達,又說因為某些不知名原因,沈玉也不能及時回來,一切還要勞煩李導多多費心。
任清崇也就罷了,畢竟只是一個掛名的總導演,主要負責拍攝的是李樂山。但沈玉作為主演之一,竟然也隨意曠工,偏偏李樂山還不能當著陳定的面說什麼。
他心裡擔心拍戲的進度,但面上不顯,只說「應該的。」
至於為什麼應該,懂的都懂。
沈玉和任清崇的事不是秘密,然而大多數人都停在「沈玉是被任清崇包養的玩物」這個程度,就連李樂山都是如此認為——尤其是在感受到沈玉因為和任清崇關係近,而不斷拖延劇組進度的時候。
一個星期已經是底線了,李樂山心中不滿,不受控制地浮現出一絲鄙夷。
但個人情緒沒用,戲還是要拍,他正思忖著如何在限定的時間內順利完成拍攝,結果一轉身,就見沈玉出現在了門口。
正值午休,眼下已經沒多少人還待在劇組,沈玉見李樂山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狐疑道:「怎麼了李導?」
李樂山:「……沒什麼,你不是有事嗎?怎麼又來了?」
還有什麼能比上一秒在心裡編排的人,下一秒就出現在自己面前更尷尬的事?
「不能耽誤劇組的進度。」沈玉朝李樂山鞠了一躬,「現在是不是就剩和我相關的戲沒拍完了,不好意思,咱們抓緊時間吧。」
他這麼禮貌,倒顯得李樂山有些不近人情了。後者一遍尷尬地點點頭,一邊招呼著場記場務攝影準備開拍。
劇組裡忙忙碌碌地喧鬧?楓起來。剛午休完正和唐詠雲說說笑笑的梁琛,一進門就看到了沈玉。他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隨後又若無其事地朝沈玉招了招手。
沈玉愣了愣,淡淡點頭權當回禮。
李樂山沒看見這些,他隨口和沈玉寒暄道:「你請假去做什麼了?」
沈玉腳步一頓,心道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我母親的忌日,我去陪陪她。」
李樂山:「……」
這下,他心中最後一點鄙夷也被愧意驅散。關於沈玉的際遇,他們這些人多多少少也都知道一點,眼前這個雖然冷靜,但也只有堪堪十九歲的少年來說,能走到這裡,已經是極盡努力的結果了。
李樂山拍了拍沈玉的肩膀:「辛苦了。」
沈玉:「?」
沈玉還沒來得及問什麼辛苦,就見李樂山一邊「啪啪啪」拍著手招呼其他人,一邊走遠了。
在李樂山的妥善安排下,大戲已經在最初就拍完了,沈玉就剩下幾個和梁琛的對手戲,以及單人戲。唐詠雲早就殺青了,之所以現在還在劇組,據她所說,是想偷偷懶,給自己放個小假。
無論如何,歷經四個月,在眾人的共同努力下,《如鑒》全員殺青,順利完工。
《如鑒》從籌備到開拍到全員殺青經歷的諸多波折,在劇組裡的每個人都深有體會,能做到有始有終已是不易。殺青宴肯定不能少,但不是現在。
李樂山捧著眾人送的花道:「等任總有空,大家再一起吃個飯。」
任清崇大忙人,之前病還沒好投入工作,後續幾乎已經很少來劇組了。期間沈玉66續續給他發過消息,但回復的寥寥無幾。
後來陳定主動聯繫他,說:「任總最近在忙著處理省台的事,可能暫時顧不上劇組,沈先生如果有要緊事,可以直接去雲天。」
沈玉沒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任清崇不至於忙到連消息都沒空回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