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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些人莫不是在怀疑她放了罂粟吧?苏兰可不想还没开张就引出麻烦,正要上前去解释,却听见那红衣的小公子说道:
“尤家的锅子我也吃过几回,不是这个味儿,而且那东西也贵,一般人哪里弄得到。嗯,这味儿又香又浓,绵远悠长,可说平和二字,定是店家用了什么秘法……”
红衣小公子转身对苏兰说道:“老板你好没有,我都饿死了……”
这人小小年纪,穿得绫罗绸缎的,说起话来,也十足的人上人派头,可苏兰听见最后一句饿死了,也要道一句:小屁孩子。
苏兰正要回他,宋二郎已经抢先说道:“让三位小客官久等了。”
宋二郎三下五除二把盘子放在长条桌上,他用托盘取了三个碗,倒了小半碗的花生油,一一放在三人面前。
苏兰看他肩上搭着毛巾,右手一打开,引那三人去拿菜——挺有膜有样的。
那三人听见还要自己去拿菜,甚觉得奇怪。但因三人年纪小,不若一般不屑坐这街边的小摊、也不屑还要亲自动手的有钱人。
三人奇怪后,又颇有兴致的去长条桌看了。
宋二郎给他们介绍价钱、菜品。三人脸上很有些新奇——苏兰在旁边,瞅三人的样子,更肯定他们是锦衣玉食,没进过厨房的公子哥儿。
苏兰没一直关注他们,她拿了三个碗,每碗只一半的麻油倒好,再放到桌子上。
她看到闻到香味,直接听了宋二郎招呼进来选菜的客人、也有在摊外观望的……苏兰一个年轻媳妇,就这也算抛头露面了。她若拉长声音吆喝,于她名声肯定有碍——就刚刚请了那三人坐,也是因为他们年纪小的缘故。
苏兰只回了身,站在翻滚的汤锅前,她拿了铁片格子放下去,取了半个手臂长的粗筷子,站在锅前。
宋二郎卖力的吆喝着,有欣然进店的,也有问为什么价格这么贵的,他也一一作答,“家里几辈子传下来的秘方,用料用油都十足,保你吃了一回还想下回……”
三位公子哥选好了菜品,合在一起装在竹子编的小筐子里,苏兰拿着筐子点了点,“红签子十根,白签子十根,统供收你十五文。”
苏兰见他们拿了三串羊肉、三串猪肉片、两串鸡翅膀、以及几样蔬菜——这点子东西,他们中一个人都吃不饱。
到不是纨绔子弟。苏兰心道。
想试试味道如何、或是早先已经吃过饭了……不管任何一个理由,没有充有钱人的面子,拿一堆的菜,家里到是教得好。
“咦,我还没吃就要收钱。”
红衣公子把扇子收起来放在嘴边,“我竟从来没有遇见过,莫不是你的热锅子闻起来香,吃起来不怎么样……话说,你这价格也与一些酒楼有得一拼,不会是想早早收了钱,蒙一个是一个……”
红衣公子说着,周围已有人放下了选菜的竹筐。
宋二郎走了过来,站在苏兰身边高声道:“俗话说得好,没有金刚钻,我不敢揽瓷器活。咱们这摊,没茶水招呼,甚至连下菜的米饭也没有,这一是摊子小,二也是咱们忙不过来,三也是咱们这条街你走三步,就有数不尽的水、饭、汤,咱们卖的就是这烫出来、独一无二的好味道。不过,这也是我的不是,刚忘了说先付钱,再烫菜。”
苏兰暗暗叫了一声说得好。她对红衣公子说:“刚刚听小公子的话,也是吃过无数美食的,今天我这开张第一天,没点爆竹,这筐子菜就请三位公子,只当小公子的夸赞声,是小摊的恭贺爆竹。”
青衣公子不满道:“你这妇人说的好像咱们赖你的东西似的……”
红衣公子一挥手,那人便不再说了。他对苏兰说:“你说得如此自信,我到是等不及尝了。”
又取了铜钱交给苏兰,“我也不用你请,不然等我叫好的时候,别人还以为我是你找的托。”
“我到是想找公子做托,但您这通身的气派,我怕是拼上全部家当,也买不起你一件衣服。”
苏兰接过钱,她自信十足:“我家兄弟是个读书的,我也听他说过几句话,什么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之类。我也不懂,但我相信再多的流言,与比不过亲眼见过的、亲口吃过的。”
苏兰一手把竹签握在手里,问道:“小公子,你要吃什么味道的?”
她指着清汤底道:“这是极致清淡的。”
又指红汤:“这菜放中间,只一点点辣,但越外往放就越辣。”
三人互看一眼,红衣公子说道:“放偏外吧,也不要很辣。”
三人说完,重新坐回位置,而店内店外的人,都等待着这三人吃完后的评论。
宋二郎见了,也不再吆喝了。他知这里都是一般人家,串菜的价格也不便宜,吃了再给钱,有怀疑那是肯定的。
宋二郎也曾经怕两个白签子一文、一个红签子一文的价格过高,毕竟八片黄瓜一文钱,这价格比一般酒楼还要贵些——而光顾酒楼的人,也不太可能到路边、无名小店来吃;更有这先给钱,后烫菜的规矩,是从来没有过的……但一想到自家媳妇的手艺,宋二郎又有了信心。
其实,苏兰还是有一点怕的,只是她没给宋二郎说。
这可不是二十一世纪,到处充斥着有钱有闲、到旮旯找美食的人。这里可是人分三六九等的大庆朝。
你叫那些上大酒楼的富人,跑街边小摊上吃东西,不亚于叫当官和乞丐平起平坐……当然苏兰没瞄准当官的,她瞄准的客户群是称不上有钱,但也称不上没钱的小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