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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君蘭一把捂住了綠柳的嘴,將剩下的話堵在了她肚子裡:「快別胡說了。讓人聽見了,我們還有臉?」她是真被嚇住了。這話,可不是能渾說的。她只是宮女,怎麼能和貴妃娘娘相比?太不知天高地厚,也太沒規矩了。
綠柳也回過神來,面上一白,嬉笑之色收起,誠心誠意的道歉:「是我瘋魔了。」頓了頓卻又堅持到:「不過你的確是容貌出色的。宮女裡頭,你也算拔尖了。」
陶君蘭摸了摸自己的臉,苦笑起來:「美也沒用,一個宮女要那麼好看做什麼?還不如壯實些,做活能幹些呢。」說罷又笑了掐了一把綠柳:「要說美貌,難道你又差了?我可覺得我比你遜色多了。」
綠柳頓時眉飛色舞,「真的?」
陶君蘭認真的點頭。綠柳的五官許不算太精緻美麗,可是卻有一種潑辣明亮的氣質,極為出彩。
孫姑姑是個能幹的,十多天就將浣衣局上上下下都接管得妥妥噹噹了。而至此,孫姑姑也終於有了動作:她開始將以往劉姑姑的親信剔除了。
雖然孫姑姑的動作隱晦,可是陶君蘭卻還是一眼就看了出來。名義上是將劉姑姑的那些親信換個位置,實際上,則是從浣衣局的權力中心給完全剔除了。那些人,有些被直接打發出了浣衣局,有些卻是實打實的被貶去做了苦活計。
綠柳一時半會的還沒被孫姑姑怎麼樣,可是陶君蘭想,怕也是不遠了。於是私底下隱晦的和綠柳提了提,就是怕綠柳一氣惱起來,不管不顧的再做錯了事兒。
綠柳滿心感激,靠在陶君蘭的肩上哭得抽抽搭搭:「我早就想明白了,多謝你的提醒。」
陶君蘭嘆了一口氣,只覺得無奈又酸楚:她算是真明白了一句老話,那就是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浣衣局這種地方,出了名的是沒有油水,最苦最累的一個地方。可饒是如此,卻還有這樣激烈的爭鬥。真叫人……心寒。
不過,孫姑姑這種行為,她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劉姑姑的親信,孫姑姑用著不僅心裡不能放心,就是明面上,怕人家也不大服氣的。只是,孫姑姑這種私下裡的手段,卻讓人覺著:只怕孫姑姑並不是個好相與的,性格也有些陰沉。
這一點,讓陶君蘭十分擔心。不僅擔心綠柳,也擔心自己和陶芯蘭。畢竟,她和綠柳之間,有千絲萬縷的關係。真追究起來,孫姑姑說不定就將她們當成了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若是有法子,叫孫姑姑對綠柳不那麼敵視就好了。
第9章得罪人
縱然綠柳一直小心翼翼,可是卻也防不住人家一直抓小辮子。畢竟,只有千日做賊的,哪裡有千日防賊的?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真的疏忽大意了,兩件樣式差不多顏色差不多的衣裳,竟是被放錯了地方。原本是貴妃娘娘的,可是卻送去了莊婕妤那兒。偏那衣裳又是貴妃第二天冬至日要穿的,頓時這件事情鬧大了。
貴妃娘娘聽說極不高興,直接讓身邊的大宮女過來浣衣局罵人了。
自然,貴妃娘娘是不會管到底是誰送錯了衣裳,只會找浣衣局的管事姑姑。
聽說孫姑姑衝著那大宮女賠笑許久,可饒是如此還是被罰了半個月的月例。
月例其實也不多,也就幾兩銀子,可關乎的是臉面。孫姑姑又是以前在皇后娘娘身邊伺候的,貴妃娘娘這樣做,又有些傷了皇后娘娘的臉。於是,皇后娘娘又派人過來斥了一回。
孫姑姑的臉色自然不好看。待到人走後,立刻就將綠柳叫了過去。
誰心裡都明白,孫姑姑這是要發發火氣了。至於出氣筒,顯然就是綠柳。
陶君蘭心裡自然是說不出的擔心。可是卻也無可奈何,畢竟,這事兒綠柳算起來也算是犯了錯。只是犯的錯,不算大罷了。這件事情最錯的,應該是那個放錯了衣裳的宮女。
如今只盼望孫姑姑講些道理,別太抓著綠柳不放。
可是顯然事與願違,綠柳當天就被狠狠的罰了一回。不僅奪了送衣裳的職,還讓頂著水盆跪了一天。
采鳶最是憤慨:「這算是什麼事兒?這怎麼能怪綠柳?」
陶君蘭倒是詫異的看了一眼采鳶:采鳶平日裡說話犀利刻薄,沒想到這個時候,倒是第一個替綠柳打抱不平。可見采鳶也是十分講義氣的,頗有些刀子嘴豆腐心的架勢。
文杏也難得的陰沉個臉:「孫姑姑未免太不講道理了。這是藉機整人呢。水盆那麼重,再跪一天,不死也脫層皮。況且,天這麼冷,露天跪著……膝蓋怎麼受得住?」
陶芯蘭眨了眨眼睛,想了想;「要不賄賂一下孫姑姑?」
陶君蘭苦笑一聲:「若是錢財管用,那就容易多了。而且,孫姑姑是皇后娘娘身邊的,哪裡能看上我們這點小錢?」若孫姑姑是個愛財的,只怕劉姑姑以前那些親信,也不會一個都沒剩下了。如今,連綠柳這個乾女兒也徹底的給壓住了。
采鳶恨恨的錘了一下床;「還有沒有王法了。不行,咱們得想想法子。」一面說著,一面卻是看向陶君蘭,「你說,有什麼法子沒有?」
陶君蘭微微詫異了一下,不明白采鳶為什麼這樣問她。不過她又能有什麼法子?只得搖搖頭:「沒辦法。除非請動更上一級的,才能壓住孫姑姑。」可是顯然現在的問題是,上頭不會管這個事兒。而且,孫姑姑教訓得理直氣壯,誰叫綠柳的確是疏忽了呢?但凡她自己再親自檢查一回,這樣的事情也不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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