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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用他的名字,你肯出来?”
心底流过一丝痛楚,她本该是他的,可如今他们虽住在同一座府邸,可是想要见她、同她说上一句话,却又是这般的难事。
念兮别过头不想看他,“姐夫,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如今你除了是我名义上的姐夫之外,从前种种早就已经恩断义绝,灰飞烟灭了。”
他用力扳过她的肩膀,逼迫念兮看着自己,她那双清澈灵动的眸子中,再没有了往日对他的那种种柔情,取而代之的是决绝的冷漠,从前对他的那种种旖旎,如今,全都给了另一个人。
“念兮,你还在恨我?”
她凄冷地笑了笑,用力甩开他的手:“孟旭,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恨你,只会让我自己心里不痛快,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我对你早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什么感觉都没有?
他身子冷冷颤着,他宁可念兮怨他恨他,只要能记着他,他并不在乎,可如今她却说对他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当初他所带给念兮的那些疼痛,如今都加倍报应到了自己的身上。
她要走,孟旭喊住了她:“念兮,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后天左相会带家中众人去大国寺拜神祭祖,到时候你就称病不要去。”
她的脚步顿了一顿,回头疑道:“为什么?”
孟旭不能再多说了,“你别问为什么,只管照我说的去做便是。”
他顿了顿,语气不禁柔和起来,“念兮,你要相信,我不会害你的。”
他不会害她?
那当日抛弃她另娶他人的又是谁?
她差一点就死在半途,又是拜谁所赐?
他要她相信,可她凭什么再信一个如此伤她之人?
她匆匆回府,原本出游的大好心情都消灭殆尽,刚回府,却不期然撞上了正从文政阁出来的四小姐慕容仪。
念兮站住了脚步,喊了一声“四姐姐”
,可她却仿若未闻一般,径直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慕容仪的眼眶有些微红,看起来像是哭过了,念兮不由暗想:她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呢?
49、上香
回府遇见慕容仪之后,奇怪的是,念兮偶然发现那天晚上四姐姐并没有回洛敬府上,而是留在了左相府。
之前安平郡主曾抱恙在身,她来探视也未曾留府不回,而现在府里并没发生什么事,好端端的,她怎么会不回右相府呢?更奇怪的是,当晚慕容元正把大家都叫到小阁一同用晚膳,却并没有慕容仪在内,大家仿若无事一般,并没有一个人提起。
席间,慕容元正说道:“后日是十五,我们阖家一同去大国寺上香祭祖。”
安平郡主问:“老爷,又不是冬至、除夕,怎么突然想起要去祭祖了?”
慕容元正看了念兮一眼,说道:“我与念兮父女相认也有一段日子了,怎么说也该要告祭祖宗,让念兮也能认祖归宗。”
慕容瑶不屑地哧了一声,念兮想起白天里孟旭同她说的话,果真是要去祭祖的,他让自己称病,难道那天会有事发生?
看这桌上众人的情形,慕容腾和孟旭应该是知情的,而其余众人应该也和她一样都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孟旭不经意地望了望念兮,她微微愣怔,却听慕容元正向她问道:“念兮,你脸色怎么看起来不太好,是身子不舒服吗?”
她不知该不该相信孟旭,也许是因为偏偏不想听他,又也许她本就不是一个遇事躲避的人,念兮微微仰头,淡淡笑了笑,说:“爹爹,我没事,没有不舒服。”
孟旭的眼神倏然黯淡,她心里始终还是对他存有芥蒂,念兮这丫头,就是性子倔得很。
左相府阖府上下一同前往大国寺上香,这在长平来说,也算是一胜景了,大大小小四五辆马车从街上穿行而过,两旁的百姓都纷纷让道。
坐在车里,念兮有些恍恍然,总觉得心里面七上八下,没办法安定下来。
到了大国寺,慕容元正带着大家上香之后,寺中准备了斋菜,由僧人带着众人到内殿厢房去休息。
慕容腾、孟旭和慕容元正呆在一间,慕容瑶陪着母亲在一间,而念兮和慕容宏则各自呆了一间。这些厢房是连在一起的,各人进屋之后,厢房的门都关了起来,只有几个侍卫在外面守着。
慕容瑶和安平郡主在房中饮着寺中送来的清茶,坐在一处说话;慕容宏在厢房中随意翻着里面的佛家经卷,念兮人在厢房里,可是一颗心却直是噗通噗通跳得厉害,她一开门,外面守着的侍卫便说:“六小姐,相爷吩咐,任何人都不得出房门。”
“为什么?”
念兮问道。
那些侍卫只答:“小姐见谅,这是相爷的吩咐。”
在慕容元正的那间房中,慕容腾在房中来回踱着步子,神色焦灼,孟旭心中虽然也是七上八下,但面上却仍镇定,他侧眼望去,慕容元正正倚在房中的椅子上闭目养神。明明已是快要火烧眉毛了,可他却仍能如此镇定,孟旭倒也不得的暗自佩服。
半晌,慕容元正才微微睁了睁眼,淡淡问道:“腾儿,现在什么时候了?”
“爹,刚过午时。”
“过午时了……”
慕容元正重复了一遍,“看来他也该要动手了。腾儿,让你准备的事情都准备好了没有?”
慕容腾点了点头。
慕容元正又看向孟旭:“去把他们都带过来,”
他顿了一顿,嘱咐道,“小心行事,别闹出什么动静来。”
大国寺的厢房共分有三处,这一处名为上苑,通常是一些达官贵人才能用的,而这一处厢房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在外面看它们都是独立的房间,而实际上里面却都联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