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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佳端著托盤送到桌上:「請慢用。」
「同學。」北野向她伸手,「紙。」
南佳不懂他又要做什麼。
紙?他在考場扔的紙條?
她從圍裙兜里取出一張皺巴的紙巾放進他手心:「記得擦嘴。」
俞飛咬串的動作驟停,為面前女生捏把汗。北野說她不一樣,那種高高在上的眼神讓人很不舒服。他起初覺得北野太過敏感,此刻隱隱感覺到她對他們的態度似乎從一開始就充滿了避之不及的厭惡。如果說其他人看到他們是不想招惹的害怕,她沒有,她有的是不想和他們這種人有所糾纏的明確厭惡和避讓。
好學生分為兩種。一種是成績好,另一種是成績一般勝在遵守規章制度。很不巧,眼前穿著素格圍裙的女生,兩者兼具。不論是從學習還是學校規章制度,她和他們有著界限分明的一條線。
北野將視線落在不遠處忙碌的女人身上,紙巾隨意丟在桌上:「調料。」
南佳還挺意外他沒就著紙巾問題找碴,轉身把客人專用調料盒放在桌上,只是這次想要快離開的心思被一眼識破,手腕上多出來的力道似要將她捏碎,整個人不受控制往前撲,幸得右手緊緊支撐著桌沿才不致被他拽的狼狽跌倒。
另外兩人沒吭聲,等著好戲上場看著她。在這種情況下,南佳強壓的怒火沒有懸念被點燃。他們條件再怎麼優渥,她再怎麼不濟,也不至於淪落到被他們欺負的地步。
她慢慢抬起下巴,問:「調料給你拿了還想怎樣?」淡淡一句,隱隱發怒地語氣。和她看到他們被黃鋒發現時一模一樣,也和她看到他們來到燒烤攤時,再次見到他們一模一樣。有著別人怕你們我可不會的傲氣,端著架子,像看垃圾的眼神。
這話一出,俞飛咀嚼的力道慢下來。
氣氛僵硬,安靜了大概三秒後,關智斌打破僵局,圓場道:「你還別說我差點忘了要調料,得虧阿野想起來了。」
俞飛正準備附和,北野把調料盒一扔,裡面東西沒撒,只是聲兒聽著瘮人。他把身旁空著的塑料凳往她的方向一踢,對著南佳開口:「聊聊。」
音色低沉,是不容商量的意思。他褪去一臉不耐煩,沒穿校服,也沒像之前那樣將衣領扣子隨意解開,寬鬆黑色T恤,黑髮略微凌亂,額前碎發剛好覆蓋住眉毛。他很白,五官生得好,手臂線條流暢,手指修長,骨骼分明,身上每一處都恰到好處,用老一輩的話來形容「這孩子挑優點長」。
他要是學期開始沒做那麼多出格的事,僅憑這張臉怎麼著也能有不少人願意和他做朋友。
南佳動了動唇,到嘴邊的拒絕終歸沒說出來。這種時候,她有任何反應都會引起林思瓊注意,她還記得他剛才說「別惹他」。現在確實不想惹他。
「這就對了嘛,你坐下我們聊聊多好。」關智斌把盛烤串的托盤往南佳面前推推,「來,嘗嘗。」
「這是她自己家的店,你讓她嘗嘗?」俞飛懷疑關智斌腦子就沒從家裡帶出來過。
南佳沒理會,冷靜開口:「聊什麼?」
北野沒說話,撐著下巴看她。南佳深深吸了一口氣,身旁這道視線存在感太強,努力克服不去看,不去在意,心跳卻真實反映此刻的緊張。
南佳在他注視下把桌上濺的油擦拭乾淨,再側眸看他:「如果你沒話說我還要忙。」
他終於動了,托盤推回關智斌那兒:「我扔的紙條在你那兒?」
南佳下意識看對面,關智斌接收到她眼神,拿起桌上飲料心虛喝兩口。她沒打算隱瞞:「已經交給老師了。」
或許是她連最起碼思考的樣子都沒裝,北野點著頭說:「拖我下水?」
談不上拖他下水,在那種環境下,他們之間的相熟程度,都不足以讓南佳願意為他擔責或是背黑鍋,她更清楚接下來無論怎麼回答,都會徹底得罪他,索性:「我沒有必要幫你們不是嗎?」
「你也可以不交不是嗎?」他學著她的語調,「誠實點,當下你只想把自己擇乾淨,東西交出去洗脫嫌疑,你還是老師面前成績好又聽話的好學生,南佳同學,我說的對嗎?」
所以啊,那一句「聊聊」,不是坐下來心平氣和把事情說清楚,是個人來找碴的說辭。
南佳沒辯解,她承認他說的是實情,把紙條交出去洗清自己嫌疑,但絕不是怕老師誤會,她並沒有那麼在乎老師眼中的自己是什麼樣,只是不想惹事,不想把事情鬧大請來家長,林思瓊如果到學校去處理這件事,南佳無法想像她會有多失望。
南佳起身,塑料凳隨即向後退了點,盯了他半晌,為這件事情做最後陳述:「你們有沒有作弊心裡清楚,我交給老師也有我的理由,我不覺得自己做錯,如果你沒有扔在我身上也不會讓我有機會把它交給老師。」
北野沒抬頭,串烤肉的竹籤捏在手裡把玩,在她轉身離開的下一秒,尖銳竹籤穿過圍裙,卡在塑料凳中間圓縫裡,她被成功「定死」在他面前,無法離開。
第7章相看兩厭
拉扯力讓南佳不得不停下,她實在是摸不准他到底要做什麼。難不成因為她把紙條交給老師,害得他被老師罵?可能嗎?這件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只有一個處理方法:找家長。唯獨北野,他不會有任何問題,既不會有問題,為什麼還要揪著這件事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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