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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奚舔了舔犬齿,把吉他放在一边“谢谢你这两天的照顾。”
“两天的照顾,一小星星可不够。”
祁鹤眼尾微微下弯,开玩笑道。
“那你想听什么?”
“我最想听的,你已经唱过了。”
祁鹤调了杯蜂蜜水给甘奚。
“什么?”
“《逐日》”
祁鹤自己也给自己调了一杯蜂蜜水,微甜的味道在嘴中散开来“印象最深刻的一歌,陪我度过了两段最难熬的日子。”
甘奚闻言猛地一颤,他忽然意识到,祁鹤要开始讲他许诺过故事了。
“你愿意听吗?”
“嗯,说要聊聊的。”
“好”
祁鹤应了。
于是开始了讲述。
“第一段日子对于第二段来说微不足道,大多数人应该都经历过。但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已经是有些折磨了,父母无尽的争吵,异国完全不同的文化,没来得及适应便被拉入无尽深渊,麻木很久过后才尝到难受,企图隔绝外界的时候,就这样戴着耳机听到了你的歌。”
祁鹤把蜂蜜水放在了一边。
“第二段大概要更难过些,大一的时候我父母因为一场意外离开了,我那时在学校,没有在那辆车上。这场意外可能带走了那时候我的一切情绪与想法。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道想做什么。有时候人对明天没有期待的话,那可能对伤害今天的自己也没有什么恐惧。”
祁鹤还记得,那时候他的血滴在了因为推送而亮起的手机屏幕上,黑暗中的亮光令他烦躁,在蘸血的指尖企图关掉屏幕时,无意间划开了那个推送的视频。
视频里的歌是他听了无数次的《逐日》。
熟悉的歌声让祁鹤安静下来,静静地听了一会。
然后他拿着手机神经质地去一遍又一遍地播放那舒缓的调子,音量调大,企图用音乐填满整个空洞的房间。
不知过了多久,天大概快要亮了。
祁鹤感到包扎过的伤口依旧在涌出血液,有点冷,于是他去敲响了隔壁俄罗斯老太太的门,在门打开的一瞬间昏睡了过去。
他似乎还含糊不清地道了一句谢。
再然后就是改成母亲的姓氏,去寻求心理治疗,去找朋友纹身,不在把营业般的笑容挂在脸上,努力读完大一,再然后是休学,面试,招租。
直到,等来了那歌的主人……
甘奚沉默地望着祁鹤,在祁鹤没什么起伏的声音中,他突然有种要落下泪来的错觉,他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一种什么感觉,像是心口堵上了辛辣苦臭的血,随着祁鹤语句的结束,忽地在胸腔里爆炸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