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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赋闻银似梨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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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页(第1页)

不过眼下徐鸿越面对陆绮凝质疑,依旧未曾抬头,只端正垂头跪着,“罪臣已是罪臣,有何颜面得见天颜。”

事实上,他确确实实在太子别院外逗留过,他挑了个陆绮凝和南珵都在湖心亭的日子,在别院外逗留几何便离开。

“罪臣乏了,请太子太子妃离开罢。”

徐鸿越没给陆绮凝开口机会,面无表情的直直赶人。

待陆绮凝和南珵脚步声越来越远时,徐鸿越才瘫坐在地上,几乎就在陆绮凝刚进来一瞬,他便瞧不见了,是以才未敢抬首,当他发现他什么也听不见时,才撵人走,人走后他便也说不出话了。

还好他亲眼瞧着长大的小予一心只在问他问题,未曾留意,他拼着全力想再说一句:“多加小心。”

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

恍惚间,徐鸿越好似回到了过去,他怀中抱着个小粉团子,逗着,“小予三岁了,想要夫子给你买什么礼物啊,是画还是狼毫笔。”

小粉团子连连摆头,想要挣开徐鸿越怀抱,去找阿娘。

转眼到了小粉团子八岁,已经出落的是个标志姑娘了,性子中的顽劣有所收敛,却依旧对文章书画嗤之以鼻。

徐鸿越夫子颜面荡然无存,他也不在乎旁的夫子如何教学生,他只知孩子嘛,该有天真无暇灿漫多姿。

再后来他欲离都城,下江南时,给这姑娘做了副画,那画被他带着,他一生无妻无子,早就把陆绮凝当做女儿去待,谁知最后一面竟会是如此场景。

徐鸿越头抵着墙后仰,早已没了气息。

腊月十一这日,突然降了温,都辰时三刻左右,街上还是雾气蒙蒙的,卖早点的铺子依往常早该热热闹闹,此刻冷凄无比。

只一人驾马快速驶过,马蹄声踏着青石板听着愈发震耳欲聋,让人心中发怵。

徐鸿越死在牢内的消息一经传到太子别院,已经是辰时四刻,陆绮凝和南珵正坐在用早膳,二人商量着对徐鸿越缓刑这几日,具体如何找线索。

晴云推开春景堂的门,轻细道:“徐夫子昨晚死在牢内,今早儿值守的差使照例给去送早膳时,发现的,七窍流血。”

高门大户的婢女侍卫,尤其是主子身边的贴身人,皆知事情轻重缓解,但话从口出,必定不慌不乱,是以即便天大的事,晴云也是极为平静转述着。

陆绮凝刚还侥幸她有几天时间可以查查,虽然不足矣减轻徐鸿越杀人之罪,但最起码她这几日还是可以见到她这夫子的。

离她见徐鸿越不过一晚,人怎会平白无故死去,何况牢房她明明加了人看守的。

官衙牢狱中,无差使敢挪动徐鸿越的尸身,这尸身若是普通的死囚还好,偏是一个自诩清正廉明,后又自首杀了人的罪犯,加上是太子妃的夫子,无人敢碰。

那发现徐鸿越尸身的差使当时一看到这场景,吓得屁滚尿流,连爬带跑的去找人禀太子。

仵作房,徐鸿越的尸身已经被南珵派侍卫抬了过来。

陆绮凝远远靠着仵作房外的那棵树干,未曾上前,她面色着实谈不上多好,幸亏今儿雾气朦胧,不仔细看,都不知树底下站着俩人在这儿,她轻声道:“我阿爹阿娘曾说,徐夫子是除父母以外最希望你有番作为的。”

她说,南珵就在一旁洗耳恭听,不扰之。

“徐夫子,授我阿娘诗书十余载,授我诗书十余载,甚至可言,不是亲人更似亲人。”

陆绮凝和其他闺阁姑娘既有相似,也有不同,她有着闺阁姑娘也有的俏意灵动,也有不属于闺阁姑娘该有的沉稳妥善,喜怒哀乐不形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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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过三分之一啦,这篇文写到这,好像比,浅浅在这儿笑一笑,

初泛涟漪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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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绮凝仰头望着天地朦胧一片,横杂乱竖的树枝隐约可现,就是看不着天,那让百姓引以为傲的天。

她阖眼将氤氲在眼中的泪水倒回眸底,轻声怅然道:“书上写正义昭彰,总会来临,或晚几年或朝代更迭,人都死了,正义来了有何意义。”

她在别院还期盼着能在徐鸿越活时,替他减轻这等罪恶名,她不信徐鸿越会主动做出这等事。

“罪名当着百姓面认了,人也死了,一切不实也成了实打实,身后名不重要了。”

寒雾迷失,像隔着茫茫沧海,人若即若离其中,南珵站人跟前,隔着厚重弥纱,才将这姑娘瞧清,陆书予正抬眸看的些隐约可得的树枝,横枝竖斜地枯枝若隐若现也落在他眸中,像一张张开很久,静等食物落的蜘蛛网。

身后名不过是后人从史书上看得,他饱读诗书,史书看过不少,南祈前的史记,那些简单一句话便总了人的一生,难道就因只一句话,那人的一生便可小觑吗?

一生或长或短,或顺或挫,与自身而言皆是浓重华年,南珵仔细道:“身后名无足轻重。”

但史记不能不存。

笑竹从仵作房内出来,未干耽搁分毫,便直奔这边树下,“主子,徐夫子身中剧毒有一段事日了。”

她给徐鸿越把脉时,发现人体内存着两种毒,一种致命,一种不致命。

“软骨散,和念相思。”

“念相思?”

陆绮凝和南珵疑惑不已,这又是何毒,从未听过。

笑竹声音温润,为医者有二言:一无论遇着何患,心要平气要静;二自当翻尽天下医书,勤学苦读,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虽身在昭平侯府,却也能时常去都城中医馆、跟着陆绮凝去宫中太医署,翻阅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