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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将江锦羡目送走,坐在茶楼雅间内未离去,没一会儿,一只灰白信鸽落在窗柩上,脚踝那写着字的字条被南珵解下来。
南珵将茶盏移向旁处,将其所言摊在桌面。
‘那人俗名沈翎,因未剃度,法号为一和尚,剩余未查到’。
“一和尚。”
陆绮凝将目光从这张字条上抬起,“是寺庙里只有这么一个待发修行的和尚。”
接着她素指指着“沈翎”
二字,“吟知,那万民请愿归顺南祈的长折子上是不是有这么个名字。”
南珵手指敷在陆绮凝手背上,这姑娘待事情一向敏锐,“挨着沈翎名字的还有一位女子,名席策。”
席策,沈翎。
陆绮凝小声嘀咕道:“这俩名字听着倒是顺口的很。”
南珵轻笑:“像互指胎腹为婚的,是不是?”
对,很像。
陆绮凝若有所思点点头。
南珵覆在这姑娘手背的手转而去拉人手心,望着这姑娘深思不解的脸颊,宠溺道:“我们回家罢,家中啥都有。”
他早在多日前,就将这江南城百姓登记册子和全城百姓登记成婚夫妻的册子一并放在别院书房里。
登记成婚夫妻的名讳,说起来还是北冥延续到南祈的习俗,这习俗好处大于弊处。
马车内,陆绮凝手托着下巴,喝完的玉兰茶盏被她拿在手中把玩,余光里南珵在看她,“有情真能饮水饱吗?”
她瞥过头好奇道。
她刚喝了带槐蜜的桂花茶,口中余香残留,她是没感觉有情饮水饱,但戏折子里却唱过。
陆绮凝对情爱一事通透太浅太浅,一谈到这个,她眸子就是极其清澈的,像碧湖透底无鱼,让人还是能一眼捕捉到湖底初泛涟漪。
“有情不能饮水饱。”
南珵温热的手轻轻覆在陆绮凝耳后,世上哪有单靠情爱解决之事,那什么升官发财,百姓农耕岂不乱了套,各个没有情也能装的有情。
“若真心爱一个人,缄口不言的是这句才对,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1。当郎君的哪忍心让自己夫人饱经风霜呢,恨不得将天下最好的都给她才对。”
南珵眸中炙热,言之有理。
一切让你跟着他受苦的,那么便是不怎么喜欢,但他不会,一直都不会,戏折子里感天地泣鬼神的情爱或许是真的,但不是他和陆书予的真。
他的陆书予生来就是坐高台,享万民敬仰的。
陆绮凝看南珵不说话,她伸手去触碰这人半落的长睫,这人瞳色纯黑,不像黑夜那般深邃,像一颗黑而透明的琉璃,不含任何瑕疵,只有一人笑眼盈盈映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