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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页(第1页)

次日,冷临便进宫了,直接到了周太后面前。

“冷大人此番能逢凶化吉,甚好,甚好。此前我这孙儿有赖你庇护,实在是感激不尽。”

周太后说话很客气,看着面前跪着的冷临。

“太后折煞下官。”

冷临跪着低头,侧眼只能看到屏风后若隐若现的婉苏的裙摆,心痒难耐却又不得不忍着。

“冷卿家,快来说说,你是如何查探到下毒一事的?”

昨日饮宴已晚,今儿一早冷临便进宫回话了。

“回太后的话,西厂的番子在宫门外不远处发现有可疑人等来往,王大人又发现有人私自携带糕点入宫,并将有毒的红米糕混进了御膳房。”

冷临回道。

“红米糕?可是毒在糯米糕里,安儿吃了红米糕可是无事的啊?”

周太后回答。

“下官同王大人一同前往阻止,怎奈糕点已有内侍端着往宴席上去,卑职无权阻止,便使了计将两种调换,准备了红米粉和糯米粉。将糯米糕裹上一层红米粉,红米糕裹上一层糯米粉。至此,红米糕成了糯米糕,糯米糕成了红米糕。所以,公主所吃的红米糕实则是糯米糕,糯米糕无毒。”

冷临解释了做手脚的过程。

“下官无法随即进入宴席,只能以此方法缓得片刻再想办法。”

冷临说完后又补充了一句。

“昨夜询问了安儿,那万贵妃此前唤她过去,要她劝着太子吃糯米糕,看来这毒妇还留着一手,晓得安儿不会与她一同作恶,这才声东击西。”

周太后说完,这才叫冷临起身,还赏了椅子坐下。

“下官多谢太后成全。”

冷临说道,却是不敢坐的。

“冷大人言重了,只要你好好待安儿,哀家便放心了。”

周太后笑道:“钦天监会算好日子,你自回去准备吧。”

冷临起身,眼风扫了扫屏风后,也听到里面慌忙站起的声音。

婉苏如今身份尊贵,自是不能轻易叫人见着。好在两人婚事已定,只要等到大婚之后才可长相厮守。

冷临退出去后,婉苏忙从屏风后绕出来,向着门口张望。

“安儿,你是公主,要有皇家的气派。”

周太后有些不悦,想到自小没有锦衣玉食供着,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

“来来,到皇祖母身边来,日子定下后便准备你的婚事。这可急不得,怎么着也是万岁头一个孩子,马虎不得。”

周太后又换上了一副慈爱面孔。

婉苏忍下心里的心思,只好陪着周太后叙天伦之乐。

话说冷临离开皇宫后,还在寻思着给自己送信的是何人。方才当着周太后的面,他没有说出他回到京城的第一天,便收到一个人的留信,虽未看清那人面貌,但却瞥见他麒麟暗绣纹衣衫的一角。

这人为何会给自己送信?又为何知晓下毒一事?既然知晓的话,他自己为何不去领功?冷临派了人细细查探,四处寻找这人的底细。

暂时撇下神秘人一事,冷临心里清楚,周太后大力促成这门婚事,实则是为了拉拢西厂的势力。

汪直是个不左不右的人,只对宪宗一人尽忠,若想拉拢他,便从他身边人着手。与其拉拢万首辅这只老狐狸,拉拢西厂更为保险,所以周太后许是临时改变了主意。

冷临很清楚各种缘由,当然,他也乐意如此这般。既能娶得婉苏又可尽忠朝廷。成为周太后一党便成为太子一党,太子是未来储君,自然是代表了朝廷。

凄冷的皇宫里,万贵妃正泪流满面跪在地上,伤心欲绝地看着宪宗满是怒气的脸,信誓旦旦地说:“万岁疑心臣妾,臣妾不气,只是伤心。臣妾这几日在宫里物色了几个性子好的宫女,只为了送给皇上服侍着,只盼着为皇家开枝散叶。臣妾是不能了,人老珠黄,唯一的孩子也保不住。身边只有万岁您,可您还疑心臣妾,臣妾冤枉!”

宪宗有些动容,看着这个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女人,如妻似母。儿时,是她将自己护在身边,不论外头的人多凶,只要她在身边,他便安心。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老了,但他对她的感情仍如昨,那份依赖和倚靠从不曾变。曾几何时,雷雨交加的夜,都是躺在她的臂弯里,安心睡着。

“不是朕疑心你,实在是……”

宪宗有些不忍,上前扶起了万贵妃。

“万岁,您偏宠臣妾,臣妾为何还同人争风吃醋!这宫里女人多的是,您怎就认定是臣妾!”

万贵妃带着哭腔说。

“不提这事了,您真的为朕考虑子嗣的事了?”

宪宗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一向醋意极大的女子会主动为自己物色女人。

“自是真的,臣妾还叫家兄在外头为万岁打听着,若是有闺名俱佳的官家女子,也可正式入宫给了封号,只要能为万岁您开枝散叶,臣妾什么都愿做的。”

万贵妃说完,一脸的诚恳。

宪宗最后一丝怀疑都无,或者说选择了麻痹自己去相信这个女人。只要没出事便好,安安静静过日子很好,不要再起冲突,不要再有矛盾,儿时那心惊胆战的一幕幕,他可不愿再去面对,即使自己现在已是一国之君,他已习惯了选择逃避,不愿面对任何的麻烦和冲突。

“贤侄啊,你说的这招?”

万通与袁其商坐在离宫的马车上,忍不住问道。

“无法,这已是最好的法子了。贵妃主动为万岁选妃,一可打消万岁的疑虑不至于失宠,二可消减太子一党的势力。试想,如今太子是万岁独子,分量自然极重,可若是其他妃嫔能诞下龙嗣,过继到贵妃膝下,废长立幼也不是不可能的。到那时,贵妃便是皇太后,才可真正高枕无忧。”

袁其商说着,不经意间撩起轿帘,看了看陈大人家的府邸,马车行至此处,袁其商习惯性地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