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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未婚妻毁去丹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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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阿弟长大,若是他也想做个游侠,她便回家陪在父母身边,跟着他们去韩春楼吃茶点,大半夜的排在万家馒头铺子跟前买第一笼馒头。

然后在梨花树下给阿爹阿娘念弟弟寄出来的吹牛三万字的书信!

顾甚微此前从未细想过这些,她总觉得还来得及的。

到后来,就没有想这些的资格了。

如今韩时宴突然问起,这些念头就像是春日的柳树枝丫一般疯长了起来,塞满了她整个脑袋,雀跃着想要从每一丝缝隙里欢涌出来。

韩时宴看着眼前的顾甚微,在这一刻,她的脸明显变得生动了许多。

倒是像其他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一样,整个人都眉飞色舞起来!

“年纪再小一点的时候,我想的大约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将顾家的那些家规给改了去。怎么说呢?不是用剑给划花了,是改动几个字,便意思截然不同,然后他们不好意思,就只能将那家规给撤了。”

韩时宴认真地听着,听到这里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不改呢?以你的身手要改几个字很容易!”

顾甚微瞬间垮了脸,她幽幽地看向了韩时宴。

“我的身手能改,但是我那时候的文采不能……”

韩时宴轻轻地笑了起来,“若换做是我,有这个文采,却是没有这个身手。”

顾甚微听着舒服,觉得韩时宴都没有那么面目可憎起来。

万家馒头铺子前已经排了一些人,顾甚微跟在队尾吸了吸鼻子,那热气腾腾的香气让人口舌生津,等买了馒头再去旁边的羊羹铺子里喝上两碗热腾腾的羊汤,那是神仙来了都不换的。

“今日我请客,别同我客气!毕竟我先前吃了你的栗子。”

韩时宴笑了笑,在怀中掏了掏,掏出了一包梅干来,“永安桥往东走五十步,有一个特别不起眼的干果铺子。他家的杏干特别酸,但是梅干却很甜。不如试试?”

顾甚微狐疑地瞧了他一眼,“我怎么觉得,你有古怪?”

金龟郎婿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明明先前这厮还阴恻恻的骂她“过河拆桥”

,怎么就一下子“如沐春风”

了?

顾甚微说着,从那包打开的梅干里头捻了一小块塞进了嘴中,众目睽睽之下,韩时宴总归不能毒杀了她!

那梅干一入口,梅子的清香瞬间充盈了整个口腔,韩时宴的确是所言非虚,这梅干不酸不涩,甜滋滋的。

“先前背后说你乃是过河拆桥的小人,是宴之过!向你赔礼了!”

韩时宴说着,退后一步,冲着顾甚微拱手行礼,意外的真诚。

顾甚微一愣,对先前听到想要一剑戳死这厮的事绝口不提,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这有什么?先前你在我跟前骂我八百回,怎不见你行礼八百回?”

“当面骂人那叫君子动口不动手,乃是御史台职责所在,所以前八百回宴光明磊落,无须道歉。”

顾甚微瞬间觉得那梅子如鲠在喉,她的剑呢!

“我记得了!若是哪日要杀你,我会站在你面前刺死你,不会站在你身后趁你不备的!看在这梅子的份上,用君子的死法送你上路!”

顾甚微说着,都找回了要在墙头炫耀武力的初衷,咬牙切齿地摸了摸剑柄。

韩时宴却是认真的点了点头,“所以你既然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死我,为什么不试着信任我呢?”

这会儿天整个都亮了起来,瑰丽的朝霞晕染了半边天,像是有万丈金光落在了眼前这个人脸上一般。

顾甚微没有应声,一转身笑吟吟地说道,“这一笼剩下的五个我全要了,包起来。”

那万家馒头铺子的东主是个胖乎乎瞧着十分和善的中年妇人,方才顾甚微同韩时宴的话她听了个全程,这会儿一边麻利地装着馒头,一边笑得颇有深意。

“韩御史是个好官,小娘子你可千万莫要信那些汴京城里的风言风语。”

“一门王,白玉池中闪金芒;二门李,强抢民男卖货郎;三门赵,卖官粥爵套上床……这哪里是韩御史的问题,分明就是那起子人烂了心肝肠!”

“只要咱们行得端,坐得正,谁不说韩御史是个玉面金龟郎!”

那妇人说话噼里啪啦,一套一套的,顾甚微瞅着她包馒头的手,担心她下一秒就要从蒸笼里掏出一副快板来!

“馒头您接好了!我这话可不是诓您,韩春楼里的说书先生就是这么说的,汴京城里都传遍了!小娘子,你快信他!信他!”

她说着,压低了声音,“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大娘瞧着满东京城,就没有比韩御史更正直的人了。”

顾甚微抽了抽嘴角,憋着笑付了馒头钱,快步的离开了万家馒头铺子。

朝着这巷子那一头的苏家羊羹店行去,待离开了几步,顾甚微实在是没有绷住,指着韩时宴哈哈的笑了起来。

“金龟郎!你快说你掏了多少银钱,买了韩春楼的说书先生来替你扭转乾坤!”

韩时宴这会儿已经面红耳赤,哪里还有先前的端方君子的模样,他这会儿就像是吓到猫的顾甚微,只恨不得将这地立即抛出一个洞来,将自己的头给埋进去!

他清了清嗓子,耳根子火烧火辣的,有些无奈地说道,“大约是我阿娘,她最近有些剑走偏锋。”

岂止是剑走偏锋,她已经在考虑请汤太医去诊脉,再生了韩二郎了,一旦怀上立即寻人指腹为婚,用她的话说这叫吃一堑长一智,先下手为强!

只是这话,韩时宴没有好意思往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