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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未婚妻毁去丹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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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他怎么也不明白。

父亲前两日还兴高采烈的说官家立太子,他可亲眼见证大雍历史,再往前去,祖母刚过完寿宴。

家族繁荣昌盛,他母亲身上最烦恼的事情是那保宁丸太大太苦,用来搭配吃的果干点心品类不够丰富。

就那么陡然一下,大厦倾倒,父亲成了乱臣贼子……

他现在都还记得,母亲跪在河岸边不停的哭着,她身上的枷锁磕在地上砰砰作响。

渐渐地他连押官骂骂咧咧的催促声都听不见了,耳边全是哗啦啦的水声。

“兴许是我命不该绝,我以为自己要死了,但是良辰哥哥捡到了我。我当时身上只有那柄玉如意,还有几颗保宁丸,被母亲用针线缝在了我的衣服里。”

“剩下的药吃完了,没有办法良辰哥哥只能离开了漕帮,悄悄带我潜回了汴京城中。”

顾甚微听得有些恍惚,难怪蒋老说褚良辰为了钱什么都做,王景的药钱的确是一个巨大的负担。

“我们非亲非故,我就是一个拖油瓶,可是良辰哥哥拼了命的养着我三年,他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顾大人,如果可以的话,你能放他走吗?他是为了我才走了岔路的。”

顾甚微没有直接接王景的话,她将自己装梨膏的锦袋取了下来,塞到了王景手中。

王景感觉手中一沉,他低头看了过去,透过那锦袋口瞧见一颗颗圆滚滚的金黄色的。

他的眼泪一下子掉落了下来。

他拿起一颗,却是没有放到自己嘴中,而是塞给了褚良辰。

“去岁冬日,我的病一下子加重了。屋漏偏逢连夜雨,外头风声一下紧了起来,有人重提飞雀案。之前三年一直无事,我便放松了警惕,还帮着不少人写过书信。”

“良辰哥哥决定带我离开汴京先避避风头……”

褚良辰听到这里,接过了王景的话头,“要离开这里,就得先治小景,等他情况好一些,然后我们再买上一些保宁丸。于是我去雾伞当掉了小景的玉如意。”

那玉如意并不是什么稀奇样式,不会被人联想到王景的身份。

“我拿着玉如意的钱,给小景买了药,他好些了,我便将他藏在了地窖当中,对外便说他已经死了。然后我打算再赚一笔钱,就离开。我去寻了蒋老,想要他给我寻一些来钱多的狠活。”

褚良辰说着握了握拳,来钱多的自然不是卖苦力,而是杀人越货的勾当。

蒋老就像是一个掮客,做着不干不净的江湖买卖。

“不过蒋老同我说没有合适的。我那段时日经常在永安桥附近徘徊,想着要怎么去汤太医家中弄到药。我听闻汤二郎性子古怪,遇到合眼缘的人他就不收药钱。”

“老实说”

,褚良辰说着,一脸惭愧,“老实说我当时存了实在赚不到钱就去偷的心思。”

“那天下午,我就是在永安桥上遇到了那个人。她戴着帷帽,听声音是个年轻的姑娘,她给了我一锭金子,让我夜里潜在永安河中杀死王全,拿走他身上的那封信。”

“虽然她是富贵人家小娘子的打扮,但是她递金子给我的时候,我瞧见她手上有茧子。她应该是个习武之人。”

褚良辰说着,看了一眼顾甚微。

方才她听到王景的身世站起来之后,便一直没有坐下去。

他想着,又道,“那姑娘身量没有你高,大约到你眼睛的地方。”

“我在水底摸王全身上信的时候,被汤二郎拽走了脖子上挂着的核桃。我游到了河对岸,按照约定将那封信放到了岸边停靠着的一条画舫上。”

“画舫上没有人,信我也没有打开。不过因为在水中泡了很久,那封信即便是打开了,里头的内容应该已经了。”

“我知道的只有这些。”

褚良辰说着,看向了王景,王景恍然大悟,在自己的怀中掏了掏,掏出了一锭金子来,“回去之后,我发现了那锭金子有问题,深知大难临头,才弄出了假死这件事……”

沉河黄金

什么叫做金子有问题?

顾甚微心头一跳,她入这汴京城满打满算不过几日光景,砸她脑门上的死人比过的日子还多!

又不是摊煎饼怎么就一块接着一块,这块还没有吃完,下一块便怼嘴里了?

她想着,接过那锭金子在手中颠了颠,又在手中翻开了几下。

那金子成色极佳,两头状似斧头刃,中间留着一小细腰儿,扁平扁平的。上头的铭文有些被划花了看不大清,依稀可见盛和二十六年……扬州……六两正。

“这是官银”

,顾甚微肯定的说道,她想着方才褚良辰的话,神色微变。

又将那金锭在手中颠了颠,走到了那火把跟前仔细验看了一遍,心中有了猜想。

“盛和二十六年,扬州用官船押送税银走运河入京都,途中遭遇大雾,导致两条官船相撞沉入河中。那地段水流湍急,很难打捞。当地官员捞了半个月,一无所获,只能不了了之。”

“你说的大问题,是认为这个金锭,便是当时沉入水底的官银?”

褚良辰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一定就是当年的沉在水底的官银。”

他的语气郑重又笃定,“因为盛和二十六年,也就是四年前,我就在运河上帮着捞过那官银。”

“当时我在水上小有名气,人送外号百河捞。下水之前,官府给我们看过一张画帖,上头便画着那批官银的模样,上头铭文如出一辙。”

“金锭有两种重量,一种是六两的,还有一种是十二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