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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办皇城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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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页(第1页)

那些家丁瞧着,也忙跟了出去,先前还热闹非凡的小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十里打着算盘的手停了下来,她有些忧心地走到了顾甚微面前,“姑娘,你怀疑夫人的死有蹊跷?”

顾甚微却是没有回话,纵身一跃翻墙而去,她看着面前的韩时宴,面无表情地说道,“韩御史当真是很闲,都开始学人听壁角了。”

韩时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大言不惭地说道,“言官本来就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闻风而奏。”

“我还瞧出来了,顾亲事你十分失望!今日不去皇城司,本来想要借着讨债向顾家大打出手,撕掉他们的好名声的。可不想一拳打在了软枕上,被顾家老爷子化解了。”

顾甚微啧啧称奇,“那你有没有看出来,我拳头痒痒得很,想要一拳揍在你的脸上。”

韩时宴摇了摇头,“御史挨揍是常事,某还被狗追着咬过,从未想过要咬回去,顾亲事可以放心。”

顾甚微被他给气乐了,正要说话,就听到韩时宴认真的看向了她,“我知道你不信任我。想要让一堆好的军械不翼而飞,然后送坏的军械上战场,这背后肯定不只一双手,而是有很多双手。”

“这个人要么在朝堂上身居高位,要么就是皇亲国戚对那个位置心存想法,要么就是一方大员有了不臣之心。不论哪一个,我的家族都符合……”

身居高位,皇亲国戚,一方大员……他都可以从自己的家族中数出来。

韩时宴想着方才听到的谈话,心中堵得慌。他来之前的确是很恼火顾甚微,可到现在却是全然能够理解了。

异地处之,他也不会随随便便相信这汴京城里的任何一个人。

孤臣之路

“你可以自己去查,遇到越不过的阻碍,再来寻我。虽然你不相信,但是这个世上没有我韩时宴不敢参的人。”

顾甚微看着眼前的韩时宴,他目光坚毅,怎么看都是一个很有信念感的人。

“为什么呢?你是皇亲国戚,又是正经科举出身。官家如今仅有一幼子,日后若是传位于他,你便是最有可能被选中的一朝肱骨,拜相那是迟早之事。”

“为什么要做不讨好的言官?”

谁看到韩时宴不说吃饱了撑着自讨苦吃?

言官虽然可以上大天听,但是品级不高也就算了,还十分容易得罪人。能够同韩时宴说亲的姑娘家,不是韩氏亲戚故旧,那便是门当户对且政见左近的官宦人家。

总不会有谁说亲,专门说仇家女儿的。

世人总是笑韩时宴克妻族,可顾甚微看到的是他拔刀刺向了“盟友”

韩时宴目光灼灼的看向了顾甚微,过了好一会儿,他方才认真的说道,“这世上总要有人仗义执言,总要给无权无势的人一线希望,总要有人敢于向权贵挥下铡刀。”

“寒门之子如柴刀,可斩木遇石而断;小贵之士如单刀,可斩石遇铁而折;我则强如宝刀,可削铁如泥。”

“他们都可能被诛九族,我不会。他们都有亲人要照顾,我不用。”

“尽管你不相信,但是我选择了这条血淋淋的孤臣之路,便不会后悔。”

韩时宴提起手中的食盒,将它塞到了顾甚微的手中,“枣糕很甜很好吃,若是在里头加一些蜂蜜牛乳,说不定会更好吃,我回去叫人试,若是得了方子会抄一份来送给十里姑娘。”

他说罢,拂袖而去。

顾甚微神情复杂地颠了颠那食盒。

“我真是瞎了,先前还以为瞧见了什么文人风骨,国之脊梁!”

“现在瞅着分明就是不知道哪里来的饿狼,这刚出锅的一大笼甜到齁的枣糕,这厮听个壁角的功夫竟是给吃光了!也不怕把肠子给烫穿了去!”

韩时宴在她心中好不容易光辉起来的形象,这会儿又黯淡无光起来。

她拧着食盒,快步的回了院中,十里见状忧心忡忡地迎了上来。

“姑娘,夫人她……当真是被顾家那些杀千刀的人给害的么?”

顾甚微闻言将食盒递给了十里,又进屋中取了佩剑。

“不必忧心,随便吓唬他的,我心中自有章程,十里你便好好替我管着那些钱财,我方安心。”

十里果然松了一口气,抱着怀中的匣子,神采奕奕起来,她的眼睛亮晶晶,让这小院都变得亮堂了起来。

“姑娘,我们有钱了,好多钱!”

顾甚微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哀嚎不已,若是昨夜没有去李贞贤家中见那金山银山,没有去王御史家中见那恨不得镶大金牙的石头狮子,她如今也能像十里一样快乐得飞起来!

可是……人比人气死人!她的快乐没有了!

顾甚微想着,正想要迎合十里几句,却是听闻她说,“这么钱可以给姑娘寻好多郎中,煎好多药,可以有吃不完的梨膏糖同川贝枇杷露……”

她岂止快乐没有了?她明明穷人乍富,却是痛苦成堆的来!

她想着,脚下一滑,飘进了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起自己的佩剑翻窗而逃。

待出了桑子巷,顾甚微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了。

她朝着顾宅的方向看了过去,眸光中满是杀意。

她手中的确是没有证据,但是从顾玉城方才的表现来看,她母亲的死一定是另有隐情。

而且如同她所推测的,顾家同断械案之间一定是有关联的,甚至站在顾家背后的人,很有可能便是断械案的背后之人。不然的话,她委实不能理解,为什么书香门第的顾家会为出云剑庄同朝廷牵线搭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