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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阳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讪讪地笑了笑,“小民不懂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还请大人莫要怪罪。”
“早上那朱成告诉我兄长,想要见关御史。他来汴京之后,藏匿于芙蓉巷中。那地方鱼龙混杂,不光有达官贵人,还有南北行商,这些人个个仆从镖师无数,他一个南地口音,在其中不显眼,是再方便不过的地方。”
“我像从前一样,托我一个同乡老婶子给关御史递了口信,约他亥正在绿翊楼走廊尽头的茅厕相见。”
“我那老婶子在关御史家中做厨娘。关御史当着是个为民请命好官,知晓我们往他那里送人,也未见不喜,反而说是御史责无旁贷之事!我们兄弟二人,最为佩服的便是关御史了!”
柳阳想了想又道,“我是确认了四下无人才同婶子耳语的,应该是没有旁人知晓了。”
被藏的证据
“关于朱成之事,你还知晓旁的事情么?”
柳阳仔细回忆了一番,还是摇了摇头,“没有了,他这个人口风挺紧。”
正在这个时候,一直没有吭声的柳阴突然说道,“朱成说他办好了这件事,就会回苏州娶春灵姑娘。”
他的声音十分的低沉,像是寺庙里有些沉闷的古钟。
“我同他说话的时候,他不小心一只脚踩到了狗屎,张嘴就骂皇城司的张大人,应该对他恨之入骨。”
柳阳听着柳阴这句大实话,一下子变了脸色,他有些惶恐的看向了顾甚微。
他早就注意到了这位女郎君腰间挂着的那块令牌,她来自皇城司,张春庭就是皇城司的头儿。
顾甚微听着,心中有了琢磨。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这朱成是挺失礼的,狗屎又不是张大人拉的,怎么好骂他呢?过分了。”
柳阳这下子更惶恐了,他猛地抬手一把将柳阴的脑袋瓜死死的按了下去,柳阴不明所以地挣扎着想要抬头,看上去就像是缸里怎么按都按不下去的水瓢一般,有些滑稽可笑。
顾甚微没有再多问什么,转身朝着门外行去。
“若是想起什么,去御史台直接寻我。”
韩时宴瞧着,连忙扔下了一句话,朝着顾甚微追了过去。
兄弟二人就这么低着头,一直到门前没有了动静,柳阳方才松了手。
屋外的雨停了,刮起了丝丝微风,院中的树枝轻轻地摇晃着,像是张牙舞爪的鬼影。
柳阴挠了挠头,有些不解地看向了弟弟,“小弟,官差为什么突然来找我们?”
柳阳朝着天空看了过去,他稚气的脸上带着悲伤,“因为关御史他死了,我们害死了他。”
……
深夜的汴京城并不算很冷清,勾栏瓦舍的灯火照亮了半个夜空,不管身在哪一处,都仿佛能够听到若有若无的曼妙歌声。
顾甚微紧了紧身上的外袍,打了個喷嚏,她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喃喃出声。
“汴京城里下的雨,都是脂粉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