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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戟劈开大门,听不见大门轰然倒地的声音,听不见人群四处奔逃的呼救声,听不见不得不前来阻挡的侍卫的问话,听不见自己随手挥过的血肉横飞的惨叫,只是见人劈人,见树劈树,一路劈往裕王府二进院重地。
穆良朝对裕王府很熟,当初范离的情报册子,他仔仔细细看过,一一记在心里。现在正好用得到。“范离,原来世事早就算好,所有都有轮回。那次就是让我来为你报仇的。”
挡在穆良朝身前的人越来越少,空旷旷的裕王府也不过如此。穆良朝冷冷一笑,踏进裕王府重地。
走至院中央,四周突然踏出十六个修魔人,各个手执拂尘,齐齐运功,燃血网密密罩在了穆良朝的头顶上,只有调皮的雨不顾一切地往下泼。
“哼。”
一声冷笑,对面屋子的门此时洞开,一个中年男人负手而立,背对著灯光,不屑地看向穆良朝:“阁下功夫不错,若愿归顺本王,本王饶你不死。”
穆良朝盯住中年人半晌,突然也呵呵笑了起,声音在大雨滂沱的夜里,听起来异常凄厉。中年人在笑声中再也撑不住不屑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久居上位,倒也不失威势。可惜他面对的是已化身厉鬼的穆良朝。
“就算你饶得过我,我也不会饶过你的。”
穆良朝的声音并不大,却实实在在地打在了在场每个人的脑海里,带著沈重的阴戾之气,带著浓厚的怨怼之气,带著深不可测的仇恨,只是轻轻地说:“你们,全部,都必须死。”
范离那样跳脱的个性,就算到了阴间,也是会怕寂寞的。
说著,把范离留给自己的最後一个礼物举向天空,在燃血网上蓦地发出刺眼的光芒,映亮整片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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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举也许可以称之为天地为之变色。光芒划破长空,把黑夜照成白昼,燃血网瞬间化为灰烬,十六个修魔人口吐鲜血,轰轰然一起倒在了地上,把整个院子都染成了红色。
“画天戟!”
这个声音是厉胜文的,他与一群人一起站在裕王的身後,看著穆良朝手中的光芒惊呼。
“画天戟认主了。”
这是裕王的声音,有惊讶,有茫然,有不信,还有些绝望。
雨还在往下泼,穆良朝惨白著脸,任雨水冲刷,不知道从身体的哪部分发出一声如夜枭般凄厉的呵呵笑声。盯住一脸迷茫的裕王,一步一步靠近,还没走到跟前,突然从裕王身後走上前一位中年人,挡在裕王前面,向穆良朝施了一礼,道:“还请穆公子三思而後行,杀了裕王殿下也於事无补,不若大家坐下来谈谈,看穆公子有什麽要求,裕王一定能帮穆公子实现。”
裕王回过神来,对於性命自然在意,听到有条件可谈,更是不怕,也略带矜骄地附和道:“冲智说得对,穆公子有什麽条件尽管摆出来。”
“冲智?!”
穆良朝把看向裕王的目光调转过来,看了看这个神气饱满的中年人,轻轻慢慢,一字一句地问道:“是你用定魂珠炼就的血煞阵?”
冲智愣了一下,看了一眼穆良朝手中的戟,大悟,道:“穆公子问的可是守护画天戟的阵法?是家师借助上古仙阵炼化定魂珠所成,在下并不知晓是不是穆公子所说的血煞阵。”
“楼明?真是楼明?”
穆良朝突然很想笑,真想让那个情意深重的楼明看看,是谁一手把自己的爱人送上黄泉。他要是知道怕是比自己还要生不如死吧?爱恋百年,结局如此,上天怎生的安排,可以如此残酷?“哈哈哈哈~~”
穆良朝仰天长笑,直笑得声音从哈哈哈变成了呜呜呜。穆良朝跌坐在泥地上,不管不顾,痛声大哭。
为什麽幸福的时光终要逝去,为什麽美好的事物从不停留,难道必定全是虚无?难道永远无从圆满?这世界无边无际,流动的全是忧伤。
一群人,连带裕王看著穆良朝忽笑忽哭,如此疯颠,都不禁呆住。忘了上前去逮住这位以下犯上的刁民,这位以武犯禁的贱民,这位天下凶器之首画天戟的主人。齐齐望著眼前这个在雨地里哭得象个孩子一样的穆良朝。
凄凄惨惨凄凄。等穆良朝哭至声音嘶哑,才慢慢抬头,却见,围著自己已形成了铁桶似的九宫八卦阵,每个人的武器都指向自己。穆良朝勾起嘴角一笑,看向裕王,道:“这就是裕王所谓谈条件的阵式?”
“阁下神勇,本王不得不防。”
裕王对於这样的指责根本不以为意,顿了一下,又道:“阁下有什麽条件,还是可以提。”
穆良朝冷笑一声,平生第一次用高高在上的眼神看一个人,看向裕王如看蝼蚁。语气轻飘飘地道:“如裕王所言,我很神勇。所以,我要的,你给不起。”
裕王闻言骄气隐现,一个竖子小民而已,再修行,修行成楼明那样?还不是为自己所利用?裕王也勾起嘴角一笑,道:“只要阁下说得出。”
我要范离活著,我要李逵还是一只快乐的虫子,我要时光倒转,我要我从来没来过这世界,让范离和李逵可以永远开开心心,可以永远活著。穆良朝仰头,任雨水冲刷眼帘,黑蒙蒙的天代替自己掉泪,用忧伤把自己完全地封印。这些,岂能与眼前的凡人俗子讲?呵呵笑了两声,道:“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
(这句纯粹恶搞,抄袭。)
话音刚落,就远远地听到一声鸡鸣。天,要亮了。
裕王听了这话,也不由呆住,这算什麽条件?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绝无可能。明摆著是不成的事,裕王脸色一敛,手一挥,九宫八卦阵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