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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离看了穆良朝一会儿,见他笑得温柔,再看看他怀里的穆熙,却并没有什麽欢颜,也就明白过来,叹口气,道:“小朝,如果这真的是你的意愿,好吧,就让穆熙去吧。”
说完,转过眼光看著夏天无,道:“天无,就依你,这小孩子太小,你要当孙子一样好好待他,要好好的教,要是一年之後我发现你把他教成一庸医,或者掉了一根寒毛,这人情我可是要另一种方式讨回来。”
穆良朝听到最後,不由地觉得有些好笑,这威逼都出来了,真要是不想好好教,那方法可多了去了,这种恐吓根本没用。
夏天无果然白了范离一眼,硬声硬气说道:“无夏天无一身磊落,答应了的事,什麽时候做过暗地里的手脚?你再质疑我的人品,我宁愿你现在就用你另一种方式讨回人情。”
姜还是老的辣。范离被噎得说不出一个字儿来。虽然范离年纪比这老头要大多了,但范离太早的脱离人世,对人情世故还是太薄,真遇到这种老头,半点法子都没有。
穆良朝赶忙站出来,放下穆熙,低声道:“弟弟,去认个师父。”
穆熙见局势已定,也就摆出最可爱的笑脸,上前,跪倒在地,规规矩矩磕了个头,道:“师父在上,弟子穆熙拜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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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都爱孩子,真理。
穆熙此时,一身锦缎红袄,长得又唇红齿白,珠圆宝润,两个眼睛黑黑圆圆的,一句话,就是粉妆玉琢,无论谁见了都没办法的抵抗的孩子。
见这麽可爱的孩子跪在眼前,规规矩矩地叫著师父,夏天无再也绷不住老脸,嘴角不由地就上扬起来,上前抱住穆熙,还拍了拍他膝盖上的灰,不理屋里这二人,出门,远远的就听到他中气十足的声音:“冬冬,冬冬,快来看,我收了一个乖徒弟。冬冬,冬冬……”
范离与穆良朝相视一愣,就笑了起来。笑过了,穆良朝想起要一年见不到这个三年来时时陪在自己身边的弟弟,不由起了些离愁别绪。倒了杯酒,与范离一碰,道:“来,喝一杯,庆祝一下。”
范离拦下穆良朝的酒杯,笑道:“要喝酒,我带你去个地儿,那儿的酒才叫一个绝。”
说著,拉著穆良朝从栏杆出飞身而下。惊了几个拿著花灯嘻闹的小孩。范离嘿嘿一笑,不理,拉著穆良朝在这个热闹非凡的大街上飞奔起来,带起了一路惊慌。看著行人们东倒西歪的样子,穆良朝第一次有了恶作剧确实是很让人开心的事的想法。
几个拐弯之後,到了一家并不怎麽起眼,但人非常多的酒肆。进门,范离就大喊:“老板娘,任大老板娘,快出来迎客了~~”
“喊什麽喊?十八里外就能听到你的声音,把我的客人吓跑了,可找你算帐。”
声音是略为低哑的女声,虽然是教训人的话,却怎麽听起来都象是缠绵过後的余韵,让人听了心痒痒的。
听到这样的声音,穆良朝不禁对这位任大老板娘好奇起来,盯著声音的来源,过了一会儿,见从柜台後面嫋嫋走出一个女子,虽然是青衣木钗,面容素淡,但她全身的细胞好象都是软的,都是在诠释什麽叫女人。一步一摇,步步生莲,自然得紧,舒服得紧,也看得让人眼馋得紧。这一小段路,她走过来,一屋子的酒客全盯著她瞧,傻傻的,连酒都不知道喝了。
穆良朝心里暗自啧啧称奇,这样的女子,怎麽可能只是一个酒肆老板娘?她怕是後台不小,不然以她的姿色,早就被人金屋藏娇去了。看著她走近,似有似无的香气也近了,带著屋里的漫天酒香,不由地让人心神皆醉。
穆良朝第一次这麽近地体会女人的美妙,就在这麽高的上,他根本承受不住。脸红心跳,发呆发痴,让任老板娘笑,让范离怒,却是无可奈何,控制不住。
“这麽久没见,你这个老妖怪又跑到哪个仙山修炼去了?”
任老板娘说的是实话,一屋子酒客却觉得任老板娘幽默,哄堂大笑。
范离捏了一把正在发呆的穆良朝,笑道:“走,进屋去说。”
穆良朝有些醒神,尴尬地低下了头。一路跟著二人进屋里去。所谓屋里,其实是一个隐藏的雅座,小酒肆用来招待熟客的地方。
“绿玉,绿玉,我要喝你的绿玉……”
范离嚷嚷。看上去不爱理人的任老板娘竟也没有生气,亲自去端了酒进来,还有三只很难得一见的琉璃杯,晶荧剔透,在烛光下看上去异常的美。还下厨炒了两个简单的下酒菜,在范离身边坐下。
绿玉倒在琉璃杯里,绿意澄明,拿在手上轻轻荡漾,有浓郁的酒香。穆良朝忍不住一口仰尽。好喝,醇厚芳香,余香长久,还有淡淡的甜味。穆良朝慢慢回味,却觉得突然一把火从胃里轰地烧了上来,头顿时有点晕,身体开始热了起来,抬起头,就看到范离与任老板娘都一脸惊讶地看著自己。
“小朝,这绿玉别看好喝,但非常烈,你这样喝,马上就醉了。”
范离反应过来,叫任老板娘去准备秘制醒酒汤,抓住穆良朝的手,轻轻送了一股热力进去,帮他化解酒意。这样什麽都没吃就醉了,穆良朝一会儿得难受死。
穆良朝看眼前人有些晃了,一个支撑不住就倒了范离的怀里。穆良朝想爬起来坐直,在范离怀里揪著他的衣服,努力往上爬,却一点力气也没有,倒是把一向坐怀不乱的范离搞得有些气喘吁吁。
“范……离,我是不是醉了?”
穆良朝大著舌头问。
“废话!”
范离毛一竖,看了一眼自己一口没喝的绿玉,不禁郁闷。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放在桌上,抱著穆良朝从窗口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