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第2页)
许星洲一愣“不是诶,他学数学,我们八竿子打不着的。”
林邵凡“”
许星洲又想了想,道“他大三。理论上我确实应该叫他一声师兄,不过我从来不叫就是了。”
林邵凡闷闷地问“那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许星洲“”
许星洲听了这个问题简直想死,这就是自己从下午见到秦渡给人送零食之后最大的心结,而林邵凡毫不知情地一脚踩在了她的痛点上。
许星洲纠结地说道“说说来话长吧。”
她想起秦渡打电话的那个温温柔柔的语气。
接着许星洲又想起他对自己说这条毛巾一百五十八,和今天麦当劳还是你请我吧,又想起秦渡跟人温声细语地讲电话,手里拎着零食,只觉有种难以言说的悲愤
这都是他妈的什么人啊
林邵凡大约是觉得许星洲表情太崩了,犹豫着唤道“星洲”
“没什么”
许星洲有点儿挫败,又没头没尾地说
“就是意识到自己不算什么而已。”
很久以前,有个人问了秦渡这样一个问题
“渡哥儿,你知道开始在意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么”
这个问题其实来自他的堂兄,提问的时间是秦渡初中时。距离如今,大约有了七年光景。
秦渡初中时相当叛逆,十四岁的他就已经有了点儿恃才傲物的苗头,他知道自己聪明而且有资本,长得也帅,勾搭小姑娘几乎是一勾一个准,场面一度被他搞得一塌糊涂后来秦父觉得不行,不能放任秦渡的嚣张气焰,就把他的堂兄叫来,和秦渡面对面地谈。
他那个堂兄叫秦长洲,当时在f大医学院就读,临七学制,当时正好读到一半儿。也算是整个家里为数不多的、十四岁的秦渡能认可的,不是老古董的人。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到处都是自我求证心理的典例。就像着了魔一样,你在全天下只能看到她的影子。吃饭时在食堂看到她,连走在路上都会觉得路人是她,那时候世界上到处都是这个人,就像疯了一样。”
秦长洲说。
“这种感情,其实是非常认真的。绝对不是你这种”
秦长洲表情嫌弃,不再多说,后面的羞辱性词汇让秦渡自行想象。
十四岁的秦渡欣然接受了羞辱,并诚挚地祝福了自己的哥哥
“哥,你的深情表白实在是很感人,那个姐和你分手了对吧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更好的。”
七年后,灯火黄昏,最后一线光坠入江堤,外滩旁日料店,风将雾吹了过来。
二十一岁的秦渡停了车,拉开车门,而他的堂兄秦长洲,坐在副驾驶上,十分嫌弃而矜贵地掸了掸风衣上的细尘。
“别弄了,”
秦渡道“我车里能有多脏”
秦长洲说“呵呵。”
秦长洲又道“你车里真难受,下次你给我把窗户打开,我看不起你的香水品味。”
“在五千里开外战乱国家枪炮火药的一年多都活下来的人,”
秦渡忍着直冲天灵盖的火气“我喷点香水撩小姑娘你就看不起了我喷什么关你毛事,你都浪费了我一整天时间好吧我今天本来是打算摁住她让她别跑的。”
秦长洲说“你真肤浅,就知道用肉体勾引。”
秦渡“”
秦渡从牙缝里挤出笑“呵呵。”
“算了,怼你有用吗渡哥儿你辛苦了一天,”
秦长洲终于友好地说“哥哥决定大出血,请你吃日料。”
秦渡“”
秦渡说“你等着,我今晚就把你吃破产。”
秦长洲也不恼,秦渡将车停在一旁,跟着自己哥哥晃着车钥匙朝店面的方向走。
夜风唰然掠过树梢,雾中一线月光,月下的红砖建筑古老而朴素,仿佛在江畔的夜景中矗立了百年。
路上,秦长洲突然冒出一句“那个小姑娘也挺倒霉的。”
秦渡朝他哥的方向看了一眼。
“你这种人。”
秦长洲揶揄道“没有半点能和别人共度余生的样子。”
秦渡漫不经心道“我连自己都活不好,还共度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