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刺渐除(第2页)
“小人多谢老爷!”
“解决了胡始莲,那他定要丢一顶乌纱帽。他倒台了,许儿才能上去。”
“老爷,若是胡家有人现了这些文书不是胡始莲所写,查到老爷头上可怎么办?”
“不必慌。胡始莲确实生了个好儿子,敢在朝堂上当中顶撞皇上,不惜死谏。皇上保他一条命,那是皇上仁慈,我可没有皇上一般的菩萨心肠。今日他们胡家敢这么做,谁知道明日朝堂会怎么样?”
“难不成,都要变成他们胡家赢取利益的工具?!先有褚家,后有谭家,如今若是再来一个胡家,那我大盛还怎么长盛不衰?”
“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大盛。纵使皇上知道,也会赞同我今日之举。”
刘氏想睁开眼,但始终看不见,昏昏沉沉间缓缓睡去。
待第二日醒来,她问宗玉昨日生之事,可宗玉并不知晓。于是,她才买通了一个小吏替她打听朝堂之事。
后来才知道,胡始莲是原户部尚书,而如今的户部尚书是冷清许,这令她心中惊愕,兴许当时冷桓所述的文书真是伪造的。
几经转折才晓得胡家被抄家,男丁全部斩,女子流放归绥。而胡家家主胡始莲被扒皮抽筋,斩始众,在城门口挂了整整五日。
她心中后怕,敢在京城这么做的只有七大家族。可那日的对话,让她陷入自我怀疑——她所见的冷桓究竟是不是那个外人面前的冷桓。
再次服侍冷桓时她千小心万小心,就怕冷桓现她的秘密。可她不知,她的眼睛一见冷桓,就有悉数恐惧。
冷桓是个极为聪明的人,终是知道了此事,但他什么都没说,但找她服侍的日子愈多了。好似将她放在面前折磨,有猫抓老鼠的快感。
不安,后怕,惶恐,惧怕。
这些词将刘氏狠狠笼罩,每个夜晚都被噩梦缠绕,惊醒。终于有一天,她跪在冷桓面前求他放过自己。
那一日的话依稀还回荡在耳边。
“刘莺啼,你很听话,这么多天,我就等着你这句话。”
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了,就用这种方式每每折磨她,令她身心俱疲,痛不欲生。自那次以后,她才觉,冷桓根本不是什么灯光霁月的人,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恶魔,是她的噩梦。
今时,一样的神情浮现在她面前,她怎能不惧,她想向后退,想逃,可今时不同往日,柴房内多么狭小,她又像当日一般,是冷桓的猎物,怎么样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可冷桓并未取她性命,他伸出手往她嘴里一塞,她想吐出来,却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冷桓逼着她咽下去。直至最后,他一句话都没说。她知道,冷桓这样在乎羽翼的人,怎么会为了她一个污点护她性命?自她进府时,就应该想到这点的。
她认命的挣扎,却被压着毫无动弹。直至冷桓走了出去,风吹起他的衣襟,屋内唯一一道光也随之而去,正如她的内心。冷桓救她出醉花楼,将她拉入光明处,现如今将她重新拉入黑暗的人也是他。走出了一个黑暗,焉知不会掉入下一个黑暗?这是她的命,也是她的定数。
罢了,这一生,也就罢了,只愿下一世老天眷顾……
可惜她心中所想,他人都听不到了……
东院雅文苑内
绛英对冷清露汇报:“老爷不久前去看望过刘氏,大抵是喂了一颗哑药,刘氏至今未言语。”
“什么,老爷给刘氏喂哑药?老爷不是素来大慈大悲吗?居然这么做?”
纷纷性子跳脱,直言不讳道。
落樱也面露惊讶之色。
坐在书桌前的冷清露专心致志的画着一副画,玉兰认出了,那是一朵纯白的昙花,便道:“小姐今日怎么有心情书画了?”
昙花,相传昙花是一个花神,每天都开花,因为与韦陀尊者相恋,被玉帝贬一生只能开一瞬,常常夜间开花,短暂却美丽。故它的花语是“刹那的美丽,一瞬间的永恒”
。
“你们不觉得刘莺啼就是这昙花吗?”
冷清露娓娓道来,“先前风光,就似昙花一现;而今落魄,正如昙花落后。花归花,叶归叶,终入土,化春泥。”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作答。
冷清露瞥了几人一眼,淡淡的笑了:“我的意思是,人的一生就如昙花一般。有开时,有落时,虽然生命短暂,但总有美好之时,正因如此,每一人活着才有自己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