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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府内,若若梳洗一番,散着头发从里间赤足走出。
“咦?你不是要休息吗?怎么还不睡?”
对上颜赢雾影蒙蒙的黑眸,若若心里禁不住又颤动了下,她记起了那记众目睽睽之下落在她脸颊的浅吻。
“是你刚刚一直偷偷打哈欠,我才想到提前退场。”
颜赢答的一板一眼,用极度平淡的嗓音昭示他现在心情很不爽的事实。
若若假装没看到,坐的离他远远,桃木梳握在手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理长发,“那种场面的确很无趣嘛,有你在,大臣食不下咽的,瞧着都可怜,再说,我又没没说不可以坚持。”
颜赢合上眼,不理会这个不念他的好的小没良心。
才在酒宴上与常宁眉来眼去也就算了,刚刚竟然还当着他的面派人送补药给人家媳妇儿,哼,完全无视他的心情,当他不存在是不是?
神仙也是有火气的,更别提他还是个皇帝呢。
不理她,扭过头,脸朝里躺着,后背留给这个小女娃独自去思考吧。
若若定了会,好笑的听着颜赢异常沉重的呼吸声,一下下,再一下下,明明没睡着,还非得在床榻上装睡,装睡也罢,却不忘故意的弄出些响声告诉她没睡。
算了,还是过去哄哄吧,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阴阳怪气的,好歹她晚上还得指望颜赢才能睡觉呢,这个时候不管,等轮到她求他的时候,还指不定得把皇帝架子抬了多高呢。
凑近床边,把颜赢当成一座起伏的山,若若整个人扑上去,“燕隐哥哥,你睡着了吗?若若好无聊,我们说说话吧。”
颜赢的唇角无声的咧出愉悦弧度,声音却是冷冷的,宛若寒冬腊月的北方,“睡着了,正在做梦。”
有什么好笑的,难倒我说的不对吗
“既然你已经睡着了,若若却有些话想和你说,这样吧,我问你答。”
顽皮的用散乱的发丝去描颜赢的脸,她就不信温柔的‘缠绵’不起作用,任你火气再大,也要化为绕指柔。
“睡着了,怎么答。”
哼,才没那么容易被她哄好,不然下次若若还会无所顾忌的做出些让他心痛的动作。要闹脾气,索性就来次大的,这种办法用第一次最管用,傻子才会次次用,最后被人嫌弃。
温若若的眼睛咕噜噜转不停,颜赢越是想推开她,她便黏的越紧,一点都不受影响,“用说梦话的嘛,俗话说得好,酒后吐真言,燕隐哥哥的梦呓大概比醉语还真上几分呢。”
颜赢探手把若若从床底下抓上来,侧身躺着,与自己面对面,四目相对时,他能看到她心里去,闪烁与迟疑都逃不脱他的眼,“若若,你对常宁印象很好么?”
想起来还真是苦涩,他当初究竟吃错了什么药,竟然想把若若和常宁拉扯在一块,害的现在还得为自己搬过来的阻路巨石为难。
温若若照实点头,她一向欣赏深情专一的男人,好不容易亲眼瞧见个愿意为人生的另一半慷慨赴死,以身殉情的,她的同情心便泛滥的无边无际,所以才有赠药之举,实在是不忍心瞧这对经过生死考验的爱人,再次承受分别之苦。
“他有什么好的,若若,你可要记得,越是长的俊的男人越是靠不住,尤其是博览群书的酸书生,脑子里一时一个想法,全凭冲动行事。”
颜赢话未说完,若若已经崩溃的捂住肚子大笑,她在床上滚来滚去,最后还是颜赢一把将她压在身下,凶巴巴的问,“有什么好笑的,难倒我说的不对吗?”
她仍是放肆的笑,实在止不住小腹酸胀的感觉,就用指尖去拭眼角挤出的泪花,“燕隐哥哥,别人。。。说这话。。。还没什么,可是。。连你。。。哈哈哈。。。也这么说”
没有男人会愿意被自己喜欢的女人…
颜赢不懂,他这么说怎么了?大家都晓得的至理名言,千百年来祖宗传下的经验,他只不过复述一遍,若若至于笑的肠子都要青了吗?
“燕隐哥哥,先不提常宁,你去取个镜子照照自己,脸蛋是不是比常宁还要俊美些,气质是不是还要飘逸些,穿了龙袍戴上帝冠,是不是更加威武些,既然你处处比常宁都强,那么这不是代表着你比他更加靠不住吗?”
捶床,床板咣咣响,若若快笑疯了。
颜赢愣住,若若这些话的意思,是不是代表着她打从心眼里认可自己比常宁强许多呢?
无心之言才是内心真正的想法,颜赢被这个认知哄的立即眉开眼笑,至于若若的嘲笑,他也看做是天下间最好的景致。
若若抽搐了会,总算又恢复一丝气力,继续道,“再说博览群书这件事,燕隐哥哥,你那恐怖的过目不忘、一目十行的记忆力,若若可是亲眼所见,我想常宁就算再变态,也不及你。。。”
变态二字缩回口中,若若用手使劲捂住嘴以防祸从口出,不过从她的表情就能猜出心中所想,颜赢此时也只有用无奈的摇头,他在若若面前没有威严感,还不是自己纵容的结果。
“所以说,你刚才所说的话,表面上是在损常宁,实际啊,也把自己套进了枷锁里,一并给骂的狗血淋头,哈哈哈,燕隐哥哥也会犯这样的错误,真的好。。好。。。好。。。”
她好字说了半天,脸颊嫣红,水眸带泪的咬了咬牙齿,不顾‘生命危险’狠心道,“好可爱哦。”
已经整整三年没人用‘可爱’这个词儿来形容颜赢了。
三年前,也只有瑶瑶喜欢没事用这个词儿来窘他。当时他也像此刻似的无奈的浅笑,一点办法都没有。
“若若,没有男人会愿意被自己喜欢的女人称之为可爱!”
他正色提醒,双手擒住若若,轻摇她秀美的肩膀。
最喜欢的妹妹
若若僵住,大笑咧出的十二颗小白牙定格在困窘的位置,无法自动归位,她只得用手揉啊揉,努力的把脸搓成原来的形状,心脏怦怦怦怦,跳的像夏夜突如其来的一场大冰雹。
她听错了吗?不然颜赢嘴里怎么会突然冒出一句‘最喜欢的女人’,是在说她吗?她怎么担得起这样的形容。
气氛瞬时定格在令人不自在的尴尬处,颜赢暗叹,还是太早了,若若还小,冒然表白会吓坏了她,更有可能将她推倒逆转的方向,与他渐行渐远。
于是立即补救,笑盈盈道,“若若可是燕隐最喜欢的妹妹呦。”
原来是妹妹啊,若若果然露出表情立即松懈下来。
“瑶瑶公主不在家,就我一个人陪着你东拉西扯的,你当然得最最喜欢我才行。”
若若不依的抱紧颜赢手臂,摇晃不停,急逼着他答应,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消散掉胸口处突如其来的压抑。
想要颜赢最最最喜欢她,哪怕就是哥哥对妹妹的情感也没关系,谁规定男女之间必须同一种相处模式,像他们这样把彼此当做亲人依赖者,互相扶持互相帮助,不是要比任何形式的在一起都要稳固吗?
她是个孤儿,最大的愿望不过是有个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