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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也要看不见了,泄进他眼中的最后一道光是夜空中那轮圆月散发的皎皎清晖,还有……还有他似乎看到了一抹血色,听见凄厉而惨痛的呼嚎。
是谁的长发飞舞在月光下?
是谁惨痛的呼嚎响彻在这荒野深林?
是谁捂着心口一掌拍向大地,将他震出黑水沼泽?而后五指化作利刃撕破了他的衣裳又差点一手穿透了他的心脏!
他好像做了一场梦般,但又那么真实。
梦里的女魔头一头长发飘飘,凌乱飞舞,她额上的那道红杠要滴出血来了一般,梦里的女魔头好像真得了失心疯,她面目狰狞,又嚎又叫,梦里的女魔头不再那么怂,那么弱,她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一片狼藉。
那些莽浮林中对他们虎视眈眈的野兽尽数成了女魔头手下的万段碎尸,一瞬灰飞烟灭。
……
百里之外,一处无名深渊峡谷。
一川山行走在峡谷中间,两指捏着一枚魔丹。
魔丹鲜红似血,圆润剔透,他抬头望月,又低眸瞧着手中那枚魔丹,自言自语起来,“今日是月圆之夜,宁久微她又该发疯了!她的心……此刻是不是很痛?”
说完,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关心她吗?不!他摇头……他应该高兴!
于是他俊美的脸上忽然间笑起来,因为她痛所以他在快乐高兴吗?
可是他为什么还要给她留着这些魔丹?这百年来他都随身带着。
然而已经百年过去了,或许她根本就已经不需要!
一川山脸上的神情阴晴不定,变化莫测,他捏碎了那枚魔丹,深渊峡谷里传来他暴怒的声音。
“宁久微,你在哪?你快给我滚出来!”
他要带她回去,问她这些年都去哪了?父王为了寻她也不见了,她可真该死!可是他真的希望她死吗?
不,她还有用,他不能让她就那么轻易死去。
一川山疯魔了一般,一掌劈穿了一半深渊峡谷,而后伸展他的羽翼又直上九霄。
在高处的视线要更广阔些。
……
东方的天际露出一点鱼肚白,破晓和月牙在交替,缓缓的,赤金色的太阳从远处的山坡之下爬了上来。
风伯山中莽浮林,幽林深处荒野尽头的一处山洞中。
宁久微正在盘腿打坐,她额上那道红杠颜色从昨夜月色渐浓时而变得深浓如血,到如今阳光洒下一缕缕明媚的光辉照进山洞中而逐渐变淡,恢复正常。
她的唇色亦是,从鲜红如血到苍白如雪。
突然她捂着心口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正将面前晕倒在地上的少年给喷醒了。
少年身上的衣衫已尽数被撕破,此刻在宁久微面前是赤身裸体,身无一物。
他胸口上还有五道鲜红的手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