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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早已麻木不堪。
何池雙睫微顫,回過神來,伸手擦了擦下頜懸墜著的眼淚,只碰到一片入骨的冰涼,混著冬日刺骨的寒氣。
陳辰的歡好已經坐進了副駕駛,陳辰親自為他關好車門,繫上安全帶,抵著對方的額頭又溫存片刻,這才不舍的離開。
少年衝著陳辰歡愉地擺手,車子掉頭的瞬間,他抬頭看了一眼站在樓上的何池,嘴角露出勝利的笑容。
何池垂下眼,面無表情。
陳辰站在原地看見車轉過彎消失不見,他這才理了理衣服,周身溫柔褪去,眼角浮上冰冷與戾氣。
他邁步穿過長路,管家為他拉開了大門。
陳辰回來了。
何池如夢方醒,用力地擦去眼淚,蒼白的臉頰被蹭出幾分血色,整個人看起來多了些鮮活的氣息。只是眼眶發紅,倦色盡顯,他照了照鏡子,還是不想自己過於狼狽。
何池拉開門,慢步走下旋轉複式樓梯,陳辰已經進門,恰好和他四目相對。
何池機械地笑了笑:「你回來了。」
陳辰眼神冰冷不已,毫無眷戀與柔情。
何池繼續邁步,卻不曾想腳步一扭,在最後兩梯直接摔下底層,地板冰冷,膝蓋骨發出一聲脆響,他蜷縮在地,一陣眩暈。
生理性的痛處令他眼中迅蓄滿了淚水,耳邊響起發出尖銳的轟鳴,何池咬緊下唇,唇瓣泛出血絲。
他一聲不吭。
只肩膀微微顫抖,縮成小小一團,薄薄的襯衫勾勒出他的瘦弱的脊骨,看起來脆弱而可憐。
陳辰看著何池這幅模樣,狠狠皺眉。
他冷聲,「張姐。」
「哎——」張姐原名張慧,已至中年,動作麻溜,家政、廚師、花藝都有涉及,陳辰不喜人多,且也不常回來,便就只雇了張慧一個人。
她聽著陳辰的聲音後連忙擦了擦手上的水漬,匆匆從廚房出來,看見倒在地上的何池,她大驚失色。
陳辰朝她抬了抬下巴,「扶他起來。」
張姐立馬上前,「好,好。」
她小心翼翼扶起何池,何池額上布滿細密的冷汗,膝蓋骨疼得要命,身體不停地顫抖,他艱難出聲,「我沒事,張姐。我沒事的。」
張姐將他扶到沙發上坐著。陳辰單手插兜,面色愈發不耐煩,「你又在搞什麼?不會走路就不要走,以為這樣我就會憐憫你?」
何池錯愕地看向陳辰,他張了張口,還沒說出話,張姐便先行出聲,「先生,要不要請家庭醫生來給您看看?」
何池的話咽進了喉嚨,低下頭抿唇,苦澀地笑了笑。
「……不用了。」
他最初所求,無非是陳辰的偏愛。
結婚以來,五年了,陳辰為什麼就不能將對其他人的溫柔與耐心分給他一點呢?哪怕就一點,也足以他忍氣吞聲,忍下任何的孤獨與苦楚,哪怕就一點,他便能好好地、有期待地、認真地生活下去。
可是陳辰眼中的愛意消失殆盡,他看不到任何溫存,除了這張臉,他幾乎像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無論是陳辰的態度還是行為,都在告訴他,他早已經不愛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