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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帮佣还可以两家共同去雇,这就更省了。

自家做花娘总比在酒楼里要好,没个自家的住所好招待客人,挣的钱比她们多些。

别看身上衣服首饰不如玉娘福娘的昂贵,但要是真论起手上的银钱嘛,估计玉娘现在是远远不及的。

毕竟她们几家是结伴互帮,当妈妈的太过恶毒苛待女儿坏了名声,旁家也不敢和她一起了,能平安无事住到现在,可见彼此的性情还算是宽厚,对手底下姑娘们或许能宽松些。

珍珍就是从马家出来的,从小被马三娘抚养,相当于是她女儿了,性子养的活泼。

她与花老爷的结交也有趣,花老爷好歹有些本钱,这样的商人按理不该去那地方,可谁想后堂巷口有一家食杂铺,专卖些鸡鸭兔的杂碎,不是正经吃食,可耐不住店主手艺好,卤的杂碎丝毫没有内脏腥味,反而又辣又香,实在下口。

花老爷当时便是特意去的,在那店里吃的多了,又喝了好些酒,被风一吹有些头晕,竟径直摔在了巷子口,多亏珍珍听见了动静,好心出门扶了一把,这才结识下人来。

一来二去就做了快两年,靠着花老爷和他介绍的几位客人,她替马三娘也攒下了好些银钱,听说还打算过段时间就将原先屋子给买下来。

也正为此,对于花老爷在酒席上常和玉娘说笑,冷落了自己一事,珍珍也不生气,反而也爱听玉娘笑话,有时花老爷催得急了,她还来救场呢。

这样厚道的脾气,怪不得玉娘与她没长久相处,也有了几分交情,谁能不爱温柔爱笑的大姐姐。

这会子见福娘喜新厌旧弃了自己而去,玉娘便携上珍珍的手往前走去。

还没去拜过佛祖菩萨呢,来寺庙正经大事都忘了,真是色令智昏。

既然到了这里,不拜正主可不礼貌。

三月里拜了玉皇,那是道家的;现在再拜拜佛祖菩萨,这样一来,佛道两家自己也算是拜过山头了,见面三分情,总该照顾照顾自己吧。

至于外头那个,先不算,地域在西边呢,恐怕管不到东边的自己,等什么时候过去了再敬香。

到大雄宝殿时,那知客僧便拦住了众人,合十笑道:“诸位施主居士,若是想礼佛,就请在此,若是居士们还想再拜拜菩萨,请随小僧往后头去,那里是女客们参拜之处。”

原来广福寺和玉皇庙那里一样,专门留了个供女客拜佛磕头的地方,这样划分开来,有人守着,倒也替堵了那些个老学究们的嘴。

寻常人家不在意,可有了几个钱的,就总爱在这上面做文章,好显得自家也是个什么豪门大户人家,殊不知真正的大户反倒更不在意,规矩都是人家定的,哪能管起自家来,便是皇家宫廷,乱的也多哩。

六巧没离开陶仲宾,其他两个花娘又不大熟悉,玉娘便拉着珍珍两人一起去拜,那殿中正有一户人家在内,她们便在外头等了一等,及至人走后方才进入。

谁料那跟在后头的丫头疑惑地看了玉娘几眼,待玉娘察觉抬起眼时,那丫头却已转身离开了,也辨不清是谁。

若是玉娘能拉住人细看,只怕就能认出,那是张衙内家大娘子赵六月的丫头,叫兰香的,之前她为了四姐的事特意跑到张家大姐屋里问情况,就是这丫头过来叫的人。

兰香想来也是认出了玉娘,兴冲冲跑上前去,就和赵六月邀功道:“奶奶,您猜咱们后头是谁?”

“兰香,你好不晓事的,不知道大娘子刚刚在佛祖前磕了那么些头,早就累了,还拦路什么,快退下。”

芍药扶着自家奶奶行走,这会儿正担忧她身体,见着兰香拦路就训斥道。

赵六月原是为了子嗣的事情,听人说广福寺内新请来了一尊千手观音,求子最是有效,她这才顾不得自己身子,亲自来此拜求,见丫头兰香在那叫嚷,赵六月摆摆手止住芍药,“是谁?”

“就是咱们姨奶奶的那个妹妹,节前来过咱们家送礼的那个人,您还见过她呢?”

“原来是她。”

赵六月一下便记了起来,当初她还想借着这丫头好好整治一番李娇娘的,和张承志闹上一闹,没想到后来自己身子发热,病了一病,就把这事抛到脑后头去了。

这样算来,这丫头已经十四了吧。

张承志素日吹嘘他是清平县里第一寻香访蝶浪荡客,没想到在自家人身上倒是打了眼。

瞧瞧他千疼万爱娶回家的二房吧,人家防他可严实啦,妹妹有了客人都出门了都瞒得的仔细,要不是兰香提醒,只怕自己还真以为这丫头没出门呢。

赵六月微微一笑,转头就和芍药交代道:“兰香这丫头倒是机灵,等回去了你就让她进屋里来,帮着你做点事儿。”

这话听得兰香眉开眼笑,忙得磕头捣蒜似的答谢大娘子。芍药却看着她眼里流露出可怜来。

这丫头说她蠢,她还知道通风报信,可是若说她聪明,大娘子出门跟着这些人,她在大庭广众之下把姨奶奶给得罪了个彻底,就不怕姨奶奶事后知道了收拾她么,家里的事情可是姨奶奶管着的。

回到张家,赵六月就让人传话给娇娘,说今晚上她要摆席请客,在自己正房里摆上一桌酒,让娇娘也一起过来。

为着时间赶的缘故,整治宴席也需要功夫,娇娘便忙活了好一会儿,到天黑坐上席面也没和前头的人对上话来。

张承志外出回到家中,见妻妾二人都在正房等他,不觉还有些意外,“不年不节的怎么突然吃上了酒,你身子可好些了?”